惠安化工厂 姬臣松
“怎么，还没睡着？”
“……”
“气倒不小，恁大个人，尽耍孩子脾气。”
“有能耐打单身！别和我这后进分子在一起。当了三天半的芝麻官，看把你烧的！”
“……淑玲，这可不象你说的话呀！别忘咧，车间民主选举，你还投我一票。口口声声支持我……”
“说这话就不怕伤人心。为让你集中精力干工作，饭不让你做，衣服不让你洗，妈和孩子不让你照应，到头来……”
“我知道你为我操了不少心。不论咋说，你今天办的事就是不对。车间刚宣布了劳动纪律，你不该迟到五分钟，咋能不挨批评？”
“批评也要分个场合。大小会讲个没完没了。扣奖金不说，这叫我往后咋在车间呆下去？”
“那你也应为我想想。车间主任的爱人带头违反新纪律，如果我不管，今后这纪律就无法执行。正人先正己。这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也应有个灵活性。上边给个棒槌，你就当针使。看人家郝主任，见人不笑不说话。碰上工人干私活，扭脸绕道装没看见。谁象你个实心眼！”
“我的脾性你还不知道，灵活耍滑我不会。这些年工厂纪律乱糟糟的，还不是吃了奖惩不明的亏？照此下去，国家怎么会振作起来？”
“仪表车间丁主任倒是敢管，民意测验，九十多人的车间，他才得了二十八张选票，下场多惨呀！我总担心你也会有这一天……”
“我不管这些！当一天车间主任，我就要负二十四小时责任！徒有其名我不干！大不了回工段还当我的技术员！”
“你不会小点声，让妈听见了，还以为咱俩吵嘴哩。说来说去，还是你老有理。”
“本来你就理亏嘛。”
“你再说一句？”
“本来你就理……唉哟！你怎么……”
“别，小心把孩子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