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安石学风
我从冶金学院毕了业,被分配到南山泉水屯金矿。听部里的同志讲,那泉水屯太远、太高了;更有人说,那山上太野,还有狼呢。天哪!一个城里长大的姑娘怎能不怕呢?为此事,我偷偷地哭过好几回。
报到那天,太阳一竿子高时,汽车就进山了。山路窄狭,弯弯曲曲的,汽车加大了油门,哼哼唧唧地往上爬。峰回路转,眼前,“山从人面起”,远处,那山峦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是云是雾,汽车就在这云雾中盘来盘去,摇得我五脏六腑直往上翻。
在人事科报了到,我便被安排在一顶绿黄色的帐篷内——这就是宿舍了。我晕晕糊糊地躺在铺上,懒得动一下。远处传来了轰轰的吼叫声,谁知是机器叫,还是山狼在嚎。想着想着,我伤心落泪了。
忽然眼前亮光一闪,有两个女同志进了帐篷。噢!原来是人事科长和技术部主任。她俩都是六十年代初期的毕业生,和我同是冶院的校友。长期的矿山生活,使她们显得很开朗、爽直。她们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我说话:“初来乍到,觉得不习惯,时间一长,还舍不得离开呢!”说罢朗声笑了。看她们那股乐观劲,我也不由得振奋了起来。随后,她们建议出去遛达遛达。
是受了她们情绪的感染,还是出于感情的冲动,我们便欣然同行了。说来也怪,物随情变。山风吹来,真使人惬意。山头上有几座脚手架,老高老高的;近前,是一片翠茵茵的竹林,一股股泉水,从中流出,在不远的前方汇成一条小溪,斗折蛇行,流向了远方。
我们向山顶攀去。不知怎的,我觉得身上轻松极了,盘过一条条石砭路,一道立陡立陡的石坎路就竖在面前了。我一口气登了上去,上一阶数一下,共有三十六阶呢。到了山顶,我们便象进入了仙境;白云缭绕,山色空蒙,峰峦突兀巅连,那开山的炮声,机器的轰鸣,运送矿石的大卡车……嗬!真够壮观的!这时,我才觉得山是这样高,这样美。于是,我便踩着白云,一步一步地向高高的脚手架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