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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叉在芬芳的一点(散文)

2023年08月11日

西安 葛佳映

今天,当这么多既熟悉又陌生的话语、笑声,在初春的阳光里,在我的眼睛里闪烁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我们这些老同学的命运多么象丝线呵。

是的,我们的命运的丝线,曾被教室粉白的四壁,被老师具有压缩力的目光,还有鹅黄的歌声与滴翠的幼稚,捆扎成彩色的一束——在那么遥远的二十年前,远得象隔着千山万水的蜃楼的幻影;在并不遥远的二十年前,近得象眼前这树上跳跃啁啾的小鸟。

注定的时刻到了。于是,我们四十多根丝线,象是挣脱了捆扎,朝着四面八方,抛向了茫茫的人间。怀着欣喜中的胆怯,渴求中的茫然;既觉得等待的正等待着我们,又预感到准备的是不全是该准备的;怕已知被未知吞没,怕复杂又怕单调。多么象从游泳池里出来,又投身到蔚蓝的大海。

二十年过去了。同学们的丝线,有的拴住了塞外风沙,有的绕住了岷江碧澜,有的在实验室里缠成一团,有的牵着诗魂放飞在蓝天……但都染过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浸濡过酸甜苦辣咸。今日回首,二十年,这是多么长的线呵,比我们的额纹接起来还长;二十年,这是多么短的线呵,比笑出的一条鱼尾纹还短。

庆幸的是,在春风初度的今天,我们命运的五彩线,又交叉在芬芳的一点——碑林博物馆的腊梅树前。是偶然,也是必然;有慨叹,更有喜悦。就是曾经流过的苦涩的泪,也被一阵笑语冲淡,淡得透出一股凉甜。

此情此景,今日何日,怎能不留个影,再留个影呢?拿回去细细比较一下你那张幸存下来的照片——背景是春日的山,还是夏日的莲湖?有她高一时的羊角小辫,还是有他高二时因打赌剃光的头?你一定会说,他还是他,只是经过了延伸和发展;她还是她,谢了花朵也开了花朵。你会从未有过地那般强烈地感到已入中年。你会向爱人彻夜倾谈调皮捣蛋的故事,真实的笑话让你笑得那么舒心,那么真实。

是的,我们早已离开了那艘教室的方舟,不管你再留恋,再惋借。但我们都仍站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巨舰上,它给我们以速度,我们也给它以速度,是乘客,更是船员。我们的心灵会被同一根闪闪发光的、柔韧的线牵系,总会有同一频率的震颤。

今日同窗重又聚首腊梅树前,象这丝线缕缕的初春阳光,都会染上腊梅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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