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宽厚 田华
她不再是先前那样憔悴,那样满身伤痕。她带着女儿,含着晶莹的泪花来到曾为她呼吁、奔波的同志们中间时,激动地说:谢谢工会组织,谢谢同志们!
这是怎么回事呢?
尽管现实欺骗了她,她还是……
洪x与一般女性一样。希望有个温暖和睦的家。特别在与前夫离婚后,她带着母亲、女儿过着艰难生活,这种希望就来得更加强烈。一九七五年一月九日,当这个年轻漂亮的纺织女工千里迢迢从新疆来到B市的时候,未来的丈夫杨x对她来说还是个谜。尽管介绍人谈得天花乱坠,尽管男方单位“革委会”也寄去了证明,尽管她与那人也有过简短的通信。然而,毕竟“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她还须亲自接触,深入了解,才能最后决定这桩婚姻大事!
谁能料到,接风洒变成了结婚酒,在她醉酒的情况下领取了结婚证书,她与比她大十四岁且有四个孩子的杨x结合了。
尽管现实欺骗了她,她还是默认了。七六年她带着母亲和一个女儿正式由新疆调至宝鸡后,操起了全部家务。为了这个家,还有什么代价没有付出呢!她一有空闲,就背着杨x一岁半的小儿子转米转去,邻居们谁不夸奖,真是后娘胜亲娘呀!
尽管组织处分、教育,他还是……
洪x的努力得到的是什么?丈夫并不象她原来想象的那么好。此人睥气粗暴,大男子主义封建思想十分严重。一九六九年在部队时,曾因殴打患病在家正等待手术的邻居而受到行政严重警告处分,六九年复员进厂后经常殴打前妻。任车间党支部书记时,经常在青工中散布“打下的婆娘,揉下的面”,使那些青工一时间打老婆成风。和洪x结婚后,他规定了许多“家法”:不准和男同志一起走路,不准和男同志说笑,否则,诸如打耳光、卡脖子、揪头发、钳子夹等等刑罚就轮番使用上了。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五日晚,洪×在厂里看电影回家晚了一会儿,又遭到残忍的毒打。杨×甚至横蛮地叫劝架的领导“滚开”,并打伤劝架的群众,污辱劝架的领导和群众“与洪X有男女关系”。七七年九月二日厂党委决定,给杨×以“留党察看”两年的处分,并撤销了他的干部职务。
杨×并没有吸取应有的教训,且公开扬言,他政治上的损失,要从洪×肉体上捞回来。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几年中,洪×牙齿被打掉两颗,耳朵被打得听力减退,腰被打得行动不便。对于洪×的母亲和女儿,杨×也是经常辱骂和毒打。一九八一年二月,洪×终于不堪忍受这种残酷虐待,三口人搬出了杨家。
尽管领导群众多方关怀,
三代人还是……
离开杨家,到何处栖身?粮食被卡了,换洗的衣服一件也没有带出来。白天,她在厂托儿所上班,晚上,三代人就睡在那里。八二年七月,行政科命令她们搬出托儿所,派民工把铺盖强行搬出。可怜母女就睡在尾檐下,一场大雨,被子淋得透湿,来往行人不忍目睹。十一月份,她被调去看管自行车,全家人又住进了车子棚,严冬腊月,大雪纷飞,三代人席地而眠…… (下转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