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低压电器厂 远山
晚饭过后，光明日用电器厂三号楼中的家家户户已围坐在电视机荧屏前。当电视连续剧《霍元甲》中的主题歌刚一传来，电视荧光在屏幕上忽然浓缩成了一个刺眼的亮点，继而，很快便消失了。整个大楼转瞬间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叫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次日，在郑厂长的主持下，厂里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做出决定：鉴于厂里多次丢失电器元件，此次对于在三号楼长期偷电的不法分子要予以严厉打击，以儆效尤。
在突然袭击的搜捕下，二车间青年工人希里毛被捉拿归案。经郑厂长授意，于副厂长及保卫科吉科长参与了此案的审理工作。
“希里毛，盗用厂内电器元件，自制电炉，多次偷电，已构成犯罪事实，你可知道？”于副厂长嘴上香烟头红光一闪，吐出一股浓烟，目光炯炯地逼视着问道。
这时，奇怪的是那希里毛并不见得脸色蜡黄，心跳过速，却是平静而缓慢地说：“本人确有此事，听凭领导处理！”
对希所持这种态度一时感到惊诧的于副厂长先是一怔，而后迅速地在本子上将此话记录下来。这于以后从严处理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吉科长紧绷着脸，“嚯”地站起厉声喝问：“希里毛，你目无厂纪国法，且毫无悔改之意，态度极为恶劣，甘当何罪？！”
此刻，于副厂长面上露出一副酷似慈详的笑容，颇有大将风度地摆了摆手示意吉科长坐下。
“希里毛，我再问你，你是怎样将电阻丝及元件从库房里偷出来的？”
“好，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些都是一车间调度娄福才（此人乃郑厂长的女婿）拿来送我的！”
霎时，空气仿佛凝结住了，场内鸦雀无声。负责审理此案的于、吉二人面面相觑……须臾，于副厂长“蓦”地站起，口称还有一个生产会议该由他主持，然后匆匆推门而去。
吉科长虽为人鲁莽，但眼下情势还看得出来，故此道：“希里毛同志，这事虽说不大，但我们身为领导，总不能不过问嘛！”那口气顿时与先前判若两人，甚至还亲热地拍了拍希的肩头。“……当然，主要还是以教育为主嘛！……我还有事，你可以走了。”
希里毛懒洋洋地站起身来，看样子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一丝嘲讽的笑意浮上了嘴角。
“嘘！——”在场的众人发出气愤的嘘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