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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石棉(散文诗)

2023年08月11日

陕南石棉矿 周流

虽然我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虽然我被煤的热情感动,为铁那坚强的意志赞叹;(当然不敢去攀登金的宝座,摘掉银的桂冠)

造物主把我划入非金属,甚至连见大理石哥哥还有些惭愧,与和氏玉姐姐比更觉汗颜;

但是我仍渴望变成一块石棉!

于是,

我告别了霓虹灯,告别了平坦的柏油路,高兴着走了,走进大山的胸膛——

去申请大山的压抑;去要求熔岩的熬煎。

这里的阳光,在六月也带着寒意;风,能腐蚀岩石;天是被疯狂的山咬破了的碎片。听不到鸟儿的歌唱,唯有的一只喜鹊,自从楝树的枝头被猎人的枪声惊飞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但我仍情愿把我固定在这里,让时间挥舞起黑和白的手,轮换着打耳光!

多少年过去了……

当我随着橇杠站起来后,也许身旁仍没有一片绿色的叶子,没有一朵粉红或鹅黄的矢车菊或鸢尾花,但我会首先发现月亮和星星与我最近!

我支出了所有的娇嫩、脆弱和杂质,收入的是白一色晶莹透明的身躯,还有一份强者的宣言!

我冷却高温,

我燃烧温暖;

渴饮酸的饮料,

饥餐碱的炒面;

我去舰艇的胸膛里,劈波斩浪,拥抱大海;

我去银燕的羽毛上,搏风击雾,亲吻蓝天;

我去导弹的眼睛里,摧毁世上所有腐朽的堡垒,清除人间一切罪恶的渊薮;

我去居民的屋顶上,保护盛开在老人脸上的金菊花,从孩子的梦中长出的透明斑斓的翅膀;

呵,我自豪,我是石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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