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内燃机配件厂 李娜
来到这世间二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银牌。
当我们穿着崭新的、印有“ XNP ”字样的厂服,簇拥着赴京领牌归来的厂长走进厂门口时,那个热闹劲就甭提了。耳畔,锣鼓声,鞭炮声,是那样入耳;眼前,色旗和彩带又是如此富有生意,这热烈的场面和气氛,使得人们的眼睛都紧盯着它——
“啊,银牌!”我抑制不住激动之情,几乎喊了起来。这,就是全厂一千多名职工梦牵魂绕的银牌!
我身边的惠仙师傅,竟然激动得哭了。
她,这个纤瘦苗条的南方女子,是95汽缸套生产线上的珩磨工。在95缸套“创国优,夺银牌”的紧张日子里,她把仅两岁的独生子贝贝送到哥哥家里,托嫂嫂照看。一天,哥哥打来电话说,孩子病了,发高烧到39℃。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跨到儿子跟前。可当她看见流到自己床子前的创优缸套时,却又定下了神,及至下班后赶到哥哥家里,已是繁星满天了。
是呀,为了迎接这一天,谁心里不是憋着一股劲!这一天来到了,人们又怎能不格外激动!
看,大家笑啊,闹啊,推搡着创优办公室的老徐:“上去亲啊,害羞什么,你说的话可要算数……”,我一听便知指的什么。
老徐为了现场指挥好创优,一连几个星期没回家。老伴托人捎来口信,告诉他儿子考上哈尔滨工业大学。他高兴一阵,又忙乎起来。过了没几天,又接到老伴口信,儿子要上学了,要他速回家送送。老徐当时正忙得不亦乐乎,哪里顾得上这个。结果,儿子自己背着行李走了。老伴气呼呼地赶到厂里。
“啥事勾住了你的魂?连家都不要了!”
老徐一半俏皮、一半赔情地回答:“创优吗!将来领到银牌,我还要美美地亲它几口呢!”气得老伴一转身就走了回去。
这不,老徐此刻正向银牌步步走近,那神情,就跟看儿子一样。不,见值比儿子还亲!
我再次端祥着亮闪闪的银牌,似乎看透了它。它,分明是由一颗颗红心,一片片智慧机汗水铸出来的。
是呀,不正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