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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秋色里(散文)

2023年08月11日

省建钢窗厂 金玉声

阳光从轻云的罅隙里射下来,照在镀了金的行道树的叶子上。街心花园还满是葱绿,流芳溢彩的菊花次第开放,和姹紫嫣红的月季交相辉映,若不是凉爽的风从渭河那边吹来,让叶儿们唱起秋歌,我倒真以为是春天呢!

人们穿着色彩艳丽的服装,两眸中露出欣喜的光泽,默默地迈着轻快的步子,仿佛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无限的快乐。我看见一对年轻夫妇迎面走来,丈夫的手里提着一兜水果,妻子一面走,一面给天真的孩子回答着各种各样新奇的问题。

突然,我听见一个清脆的童音问道:“妈妈,什么是幸福呀?”

是啊,什么是“幸福”呢?年轻的妈妈语塞了,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慌乱,歉意地看着女儿一双充满期待的小瞳仁说:“幸福就是……就是……去问你爸爸吧。”

生活的节奏就这样,象造型优美的流线型轿车,首尾相接而又悄然无声地从我身边轻盈流过,只有鸽哨柔和的啸音回旋于耳际。

当我走出南门却另是一番景象:一条通往新建体育馆的大道正在抢修,人声、车声、压路机的轧轧声和抑扬顿挫的夯声,汇成一片繁音巨响。经过疏浚的护城河闪着粼粼的波光,浮起新筑的城堞和繁忙的人群的倒影。忽然,我听见一阵吵嚷之声,不禁好奇地挤过去看,原来是一位青年民工正和一位老年民工大声争吵,两个人都是外县口音。

“……您已经五十开外了,等环城公园修起来,还不晓得您老在不在世,那么认真千啥?”那青年民工不冷不热地说:“这是包工活,返工又不另给工钱的!”

老人显然已经动了肝火:“你说个啥?咱这辈人就这脾性,干啥都讲个德!咱总不能前腿走后腿就塌哩!你们今晚就是得拆掉重砌,明天一早交工。人不够就算上我一个,额外再给你派五个人。”

那青年无可奈何地说:“你是队长,你叫拆就拆吧。”说完,朝工棚那边去了。我这才注意到这位当队长的老民工,的确两鬓都已经斑白了,也许是因为工程太忙,顾不得洗理,白粗布的马夹上尽是黄色的汗斑和紫黑的污泥,连胸脯上也全是泥巴,头发和胡子都长得很长,更增添了他的老态。能显示他不竭的精力的除了一双青筋暴突的大手之外,还有两道铮亮的目光。

走出人群,我又迈步在笔直的大街上。不知怎么,我总忘不了刚才那一幕,那位民工老队长竞会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我总忘不了高高的城墙,仿佛那每一块城砖都使我看见了浸透他们的汗水;我总忘不了在秋风中萧萧而下的落叶,它们总依恋着树根不肯远去,宁愿在这里化作泥土;我总忘不了那可爱的孩子向她年轻的母亲提出来的问题:究竞什么是幸福?

也许,若干个秋天以后,她已经长大成人,和朋友们一起漫步在“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古都环城公园里时,她一定会真正懂得幸福的含义,可她绝不会知道那位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民工队长将带着他手下的人在今夜苦战一个通宵,就如同我不能想象前辈们的惨淡经营。

我在这古都的秋色里沉思着走去,前面己是坦荡的陵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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