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商洛地区机械厂
关欣
在福利区的大槐树下,我又叫住了菱花,我劝她不要到化肥厂去,可是她瞪了我一眼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管得着吗?!”说完屁股一扭就走了。我又碰了一鼻子灰。大槐树的枝叶在晚风中轻轻地摇曳,好象在叹息。
为着老姑娘周秀的婚姻,我东奔西走,牵线搭桥,她终于和化肥厂一位电大毕业的大龄青年对上象了。谁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要是菱花真到化肥厂去搞点恶作剧,三分事实,七分流言,很可能叫这事告“吹”,于是我下决心第三次去找菱花。
在菱花家里,我硬着头皮听着她的冷嘲热讽,看着她那难看的脸色,耐心地做工作。
“这位年轻的军官是刘峻吧!”我指着墙上镜框中一张全家福照片问。
“啊——是。”菱花有些吃惊地回答。
“你、他、周秀过去都是好朋友,在一起插队,一个锅里搅勺把。”我单刀直入地说,“后来你和刘峻相好,周秀拆过你的台,这是她的过错。十多年过去了,你和刘峻有了幸福的家庭,可她……”
菱花脸腾地红了。但她愤愤地说:“人怕伤心,树怕伤根!我非要把她的丑闻吹给那位电大毕业生,到时候就有好戏看的。”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也知道周秀后来抛弃了刘峻,去高攀文教局长的儿子,结果她也被抛弃了,弄得声名狼藉。到现在三十出头的人了,好不容易才对上象。你菱花孩子已上小学三年级了,难道忍心看着,让一朵花枯死。”我动感情地说。菱花心一震,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
“再说周秀也悔恨自己的过去,你就谅解她吧!”我真挚地望着她说。她终于答应了我。
离开菱花家,已是掌灯时分,我赶紧去找周秀。
透过窗上的玻璃,我看见周秀呆呆地坐在床边,两眼直直地望着对面的墙,神色忧虑得叫人吃惊。
我推门进去。“李大姐!怎么样?”她站起来焦急地问。
“你放心吧!不会的。”我嘴上安慰她,但心里却没准儿。
“大姐,我过去伤害过她,我实在怕……。”说到这里,周秀眼里噙满了泪水。
突然,门推开了。“菱花!”我和周秀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
菱花坦然一笑。一切疑虑都融化在这一笑之中。
“菱花姐!”周秀激动地叫了一声,一把抓住菱花的手,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大颗的泪珠从她脸上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