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钎印

2023年08月11日

(散文)

朱鸿

来到宝鸡峡,我们是欣赏山水的壮观的,谁知走上拦水坝,却有些怕了,竟不由自主地靠在一起。水坝巍巍地耸出水面,人是被举到高空了,只觉风在身上乱吹;偶一低头,满眼黄水,旋旋转转,顿时有了儿时打着秋千的昏晕感觉,心儿一下悬挂起来。那急流冲出闸门撞在大坝上的轰响,那巨浪粉碎之后窜上天空的气势,真够惊心动魄的,一时觉得,在自然面前,人的力量小多

从宝鸡峡出来,我们揪草攀石爬上一个山岗,便到了陇海线上。铁道如同两条黑线,一任向前延伸。我们向回走着,那浪的气势看不见了,但水的轰响却跟随着我们,仿佛一个摆脱不掉的幽灵。我们许久默默地没有说话,好象被自然的威力震慑了。

一个走在前边的朋友忽然喊道:

“看呵,钎印!”

我们立刻兴奋起来,跑上前去观看。

那是一个褐黄色、三角形的悬崖,仰头才能望见顶端。崖面上没有溪流,也没有绿苔;岁月已经风化了尖锐的棱角,但是那直的,横的、斜的、弯的,长长短短,密密麻麻的钎印,却格外分明,象是榆树皮上的裂纹,又象乱箭留下的痕迹。在秋阳的映照下,这悬崖仿佛一尊庄严的丰碑!

回头看去,悬崖对面的一个孤峰上,也布满了钎印,可以想象,它们原来是一个整体,现在一分为二了,铁道便从劈开的山间穿过。

望着这些钎印,我们着实不敢相信这是人凿的,但这分明就是凿出的。向正在附近工作的一个工人打听,他指着苍苍的群山告诉我们:宝鸡以西,满是大山,铺设铁道,不劈山、不架桥怎么行?炸药只能炸个大概,其余凸出来凹进去的,全靠人了。当时悬崖上的人老长一排呢,全是青年;一根麻绳,一端拴在腰间,一端系在山上,两人一组,一个扶钎,一个抡锤,凿呀凿呀,钎印就是这样来的。

我们不禁惊叹起来,敬佩地惊叹着。

自然地,大家从钎印谈到一砖一砖筑起的万里长城,一镢一镢挖出的南北运河,谈到了葛洲坝、引滦渠,谈到了人的力量。

这时,汽笛响了,我们探头望去,只见一列火车自东向西,飞驰而来。我们忘记了年龄,象小孩一样,采集了满把的野花,站到铁道两边呼喊着,挥舞着,直到火车驶进前面的隧道和山丛,驶向遥远的地方……

山谷静下来了,我们又听见了宝鸡峡的水声。望着这以钎印记载着人的意志的悬崖,那水声,显得柔和极了。

我们离开了悬崖,但是钎印留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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