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周矢
前不久,陕西鼓风机厂有一个热门的话题:这个厂一位三十一岁的姑娘,独个儿骑自行车直向西南,翻过唐古拉山,到拉萨去了。新华社发了体育专讯,许多报纸公布了消息,还发了报告文学。在鼓风机厂里也议论纷纷:有人惊讶,有人讽刺,有人钦佩,更多的是好奇。好在厂团委与厂工会毕竟有眼色,他们奖给她一架照相机,在厂里搞起一个学习朱影精神的活动。
她叫朱影,曾在《北方文学》发表过小说。她的朋友们都叫她二毛,说她太欢喜台湾作家三毛了。朋友们称她这次行动为“鸽子行动”。她自己呢?说她叫“一点儿”,拒绝记者、作家们写她的报告文学,说这些文章说的并不是她。
这件事本已是旧闻了,不说她也罢。但这一个“鸽子行动”,却让人们在这个厂找到了一群鸽子。
原来,早在一九八五年初,他们就成立了一个文学社,出了个油印刊物,名儿就叫《原上草》。这个社人不多,领头的人叫高玉章,三十七岁,是一位双腿残疾的、与一个八岁的女儿一起生活的女青年。
这真是个奇迹。她历尽了艰辛苦处,下过乡,当过农民。因为一次政治运动连累了她的双亲,也就连累了她,小学都没有毕业,至今才是个临时工。但这几年来,她发表的作品虽然不多,却写过四五十万字的小说和其它文学作品,可见她的毅力了。
三十三岁,张希,也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她是《原上草》的骨干,一个电视剧创作迷。她的电视剧由厂方协助拍摄成功了。才二十二岁的小青年刘冰,创作最热情、最丰盛,最近,在《长安》文学月刊十一月号“小荷初露”发表了六千字的小说。还有……
是的,还有。除了《原上草》,他们厂里还有一个文学团体,叫《绿丛》,也是一位年轻小伙子日敖立峰的发起组织起来的。
而所有这一切,他们全是在工余班后做到的。他们从没影响过应做的工作。这些青年人的这些文学活动,全是自发的。他们不靠“官方”的支持,全靠自己凑一点钱,讨几张纸,坚持着他们的文学活动。
好在这个厂有一位曾在《人民日报》当过记者的宣传部长,名字叫张锡庆。十一月十三日,在这些青年人的座谈会上,张部长明确的表态说:“今后,我们一定要支持你们,希望你们和我们一起,把我们厂的两个文明抓起来。”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谢谢张锡庆同志,他是一位尽职的政工干部。但愿,在他和其他厂领导的支持下,这一群天真的、向往着走向文学殿堂的鸽子们,将会获得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