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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大裂变

——关于现代婚姻的痛苦思考

2023年08月12日

苏晓康

他不敢还手,气得用头撞床子,还有一次,杨秀兰抓了他的睾丸恨恨地说:“我得不到你,也得把你毁了。”余崇礼几乎痛昏过去了,但也没敢还手。

过去没听余崇礼说过这些,我从心里有些吃惊,但还是沉着脸说:我不管你这些烂芝麻事,你俩从此给我好好过日子!我对杨秀兰也这么说。她从来羞羞答答承认也打余崇礼,在我面前就是死咬住一句话:“韩老师你得保证他不跟我离婚!我也有些气就问:余崇礼猴年马月跟你提过离婚这个茬儿?她说:反正我看他想把我甩了,去跟张嘉光好。我一想,这女人的心病就在这里了,非得给她一颗定心丸不可。我说:“那好,我负责给张嘉光找对象行不行?”她说:“你给她找到了对象得领来让我瞧瞧,眼见为实我才放心。”我真有些替她难受,做女人做到了这一份上。

眼瞅着要大团圆了,可又出漏子啦!杨秀兰也不知从哪儿听了挑唆,非说余崇礼和张嘉光一块看了一场电影,跑到张嘉光单位大闹,我一了解,她说的那场电影的时间里,张嘉光正好在我家说话呢,而且查了北京日报也没有那么场电影。我批评杨秀兰。她哭得可伤心,说:我这是病态,我没他活不成啊!我心里这才“格蹬”一下:这女人别是神经有毛病吧。我就陪着余崇礼带她去精神病研究所。大夫检查后把我们叫到一边说,她的确有病,是一种心因性反应的精神病态,无论如何不能再受刺激。余崇礼当场表态:三十年里我不提离婚这两个字。杨秀兰好象又吃了一粒定心丸。平静了好一阵子。但余崇礼心里却很痛苦,因为学院眼看他无法处理好家庭纠纷,已经决定不让他转读博士生了。他不甘心,仍然拚命复习,整天泡在学院里,杨秀兰来叫,他也不肯回家。没几天,杨秀兰又去张嘉光家大闹。我真气得七窍生烟,对她说:你们愿打愿掐、愿闹愿离都随便,反正我再也不管了!杨秀兰又哭着求着:韩老师你可不能撒手啊,离了你他一毕业非甩了我不可!我看她也真可怜,心一软,只好再把这媒婆不象媒婆,包公不象包公的角色继续扮演下去。我这副教授真不知道整天都干了些什么!

唉!这里面的小插曲、小风波还多着呢,咱们就拣要紧的说吧。到八二年六月初,总算又把他俩拽到一块儿,我在办公室里谈到很晚,把许多疙疙瘩瘩都说开了。我真以为总算要熬出天日来了,就说明年春节我要到你们家吃团圆饭。可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七月八日杨秀兰突然找我说:我都想好啦,好结好离,过去的事都不计较了,我成全他俩。我都愣了,问她:你成全谁俩呀?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还怀疑呢?她说她认准余崇礼一毕业非离婚不可。我说:院领导给我的任务是调解你们和好,没让我调解你们离婚,如果这样,说明我调解失败,你以后就别再找我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在九月份正式向法院指控余崇礼虐待她。在海淀区开的那个上千人的公审大会上,杨秀兰见了我一个鞠躬,说:韩老师你好,感谢你来参加这个会。我说:你不用感谢我。我倒要看看尔怎么表演!

那天我在台下看着杨秀兰在台上声泪俱下地控诉余崇礼如何虐待她,把台前的一群老太太说得一片哭天抹泪时,我才恍然悟到这个女人原来一直是在演戏,而我们却在她的眼泪面前丝毫没有想过要保护一下余崇礼,等到她终于觉得不再需要我们,终于下决心要把余崇礼送进监狱时,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后来又同杨秀兰打了最后一次交道,最终又被她要弄了一次。案发之后,余崇礼的父亲领着孙女余谨从上海赶来,哀求儿媳高抬贵手,女儿也替爸爸跪下向妈妈求情。于是杨秀兰又来找我,劈头还是那句话:韩老师你能保证我不失去余崇礼吗?我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可是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强忍着,对她说:我没法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打保票,但你如果撤诉,我相信你能得到三条:一是能得到女儿的谅解;二是证明你并非无情无义,余崇礼出来会感谢你;三是你能得到我韩汝玢的同情,把你们的事情一直管到底。难道这还不行吗?(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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