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敏
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把我带到了万里长城的最西端——嘉峪关。来到了世界上年轻人最集中,健康人最集中的军营。
在军营里,在这清一色的男人的世界里,没有红的花,没有绿的叶,然而,那走动的绿色告诉我,这里有一方春天。
我把从家乡带来的微笑、幽默和豪爽,统统赋予这块极能忍受寂寞、忍受孤独的领地,他们也将自己的苦衷,婚姻的失败,以及那朦朦胧胧的“隐私”坦露给我。我时时想动笔“出卖”他们,然而我却不能,蕴藏在深处的那种苦涩,竟想挥它不
有位大龄的战士对我说,老山英雄,全国敬仰,姑娘爱慕。活着就要象煤,燃烧,放光芒,可我年年探亲找对象,年年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说,我们是戈壁滩上的石头,不会闪亮;还有位学生官的未婚妻来信宣告爱情结束,并索要青春损失费;那位满脸胡须的老连长说:家里连遭天灾人祸,为了紧张的军事训练,忠孝不能两全呀
仰望那车轮似的皓月,干部们舍家献身边关,战士们走出“万元户”,建设边关的桩桩事迹,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的脑里,他们的名字象那闪闪的星星,眨巴着眼,似乎在嘲弄着我的胆怯、我的无情,把我那复杂的感情钉在了戈壁滩上。
于是,我开始恨自己了,我恨自己的鞋带为何不可以是一条“丝绸之路”,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步步前移的“嘉峪关”。
我曾认识了浩淼的大海,可我爱上了茫茫的戈壁,那热辣辣的风和那幽默的性格,足以使我的心化作点点春雨,淅淅沥沥地滋润这浩瀚的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