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同权
去年十月,父亲来信说,他给我找了一个后妈。一看此信,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加上一些亲戚来信说这说那,一气之下,决定回去闹一闹。
到家后,甭管她多么热情地待我,我总是冷冰冰地对她,老想找个茬与她吵。找不着茬就把气往爸爸身上撤。
有一次,后妈带来的六岁的弟弟将我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拿去玩。我一见,就故意大叫大嚷:“不得了啦,家里出贼了!”结果小弟挨了后妈一顿骂。我呢,觉得这不过是后妈做给我看的。
回单位时,她要送我,我坚决不同意。但那天清晨到了车站,却见她已经等在那里了。汽车开出很远了,还见她一个劲地挥着手。我不由地动了下心,觉得自己这次回家做得太过头了。
回来后不久,她来信了。信中说:“孩子,我多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妈妈’。我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我愿象她一样爱你……”读了信,回想起在家时她成心待我的情景和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又羞又悔。终于提起笔,给她写了回信。此后,她每月都要跟我通一次信,增进了我们彼此间的理解和感情。
她是个勤劳而又有文化的妇女,在家乡的小学当老师。有一次爸爸患病住院,她教书,护理病人,种责任田,喂猪,种蘑菇,一个人干几人的活。就这样,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原先那些说闲话的声戚,也都来信夸她好了。
今年春节,我又回来探亲了。一进门,我就亲昵地喊了一声“妈妈”。妈笑了,笑脸上流着泪。后来,我们一家人还到照相馆照了一张“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