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钟
伍均安拿着离婚证书,惆怅地回到家中。还蒙在鼓里的大女儿,正在一勺一勺地给最小的弟弟喂饭,她还不知道,法院已将她判给妈妈,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家了。看到这里,伍均安的心碎了,固然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以后该怎么过呀……
他和白琼花是技校时的同班同学,同学的三年并没有多少交往。他是乡巴佬,她是干部子弟,学校里有名的美人儿。但在风云突变的年月,白琼花的革命爸爸变成了牛鬼蛇神,直到他们分配时,还没“解放”出来。按当时的政策,象白琼花这样的人,只能送到最艰苦的山区去劳动改造,她害怕了,主动提出和祖宗三代都是老贫农的他定了婚。随他分配到煤城一个工厂,草草完婚。
结婚之后,他将她当神敬,承包了所有的家务,她也安心伴他过日子,生儿育女,一家五口,倒也亲亲热热的。也许是乐极生悲,正当他们全家处于欢乐的时候,他自己却引来了一只豺狼。
她的娘家在古城城里,回趟家往返几百里。他经济不宽余,总为此事发愁。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附近建筑队的一位汽车司机,常跑西安拉运货物。当他说出想让爱人坐顺车一事,司机当场应诺,说驾驶室就他一个,这有啥难。从此以后,司机便成了他家的常客,将他爱人捎到古城,又从古城带回,这样往复多次以后,便混得更熟了。哪知一来二去,钱虽省下不少,夫妻间却有些冷落。有一天夜里两点多钟,她才和司机从古城来,问她咋回来这么晚,说是半路上汽车坏了。他疑心有鬼,第二天谎称外出,等到下午两点悄悄赶到家中,透过窗帘缝隙向里看,里边的情景使他顿时头昏目眩……
他踢开房门。火冒三丈,举起擀面杖向爱人头上砸去。还没打上,司机已挺身而出。妻的态度更强硬,非要离婚不可。
他动员了所有朋友,劝她回心转意。她说让他死了这条心。法院出面调解无效,只好宣判他们离婚。想到自己一时胡涂,为省几个路费钱,搞得妻离子散,不由得抱头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