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辉
在毛乌苏大沙漠转战了八个多月的《万里长城》摄制组,现在剩下最后一个“大头”——统万城,起早贪黑,翻山爬坡,风餐露宿,都要结束了?!可以松口气准备回家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
统万城,也叫白城子,位于靖边县北方的沙漠里,路程约60公里。赶到统万城遗址,正是黄昏。
一千五百多年前旧统万城,气势宏伟,结构瑰奇,是赫连勃勃建立的大夏国的国都。岁月沧桑,留下来的是城池模糊的轮廓,是残墙断壁。站在隆起的沙丘上,放眼望去,夕阳如朱,沙山笼翠,白城故垒,姿态嶙峋,令人发思古之幽情。
统万城方圆好几公里,转一周需近两小时,徒步在沙地上行走,如履绒毯,加上这里近似美国西部的风光之诱惑,使人禁不住想“野”一下,叫喊,唱歌。
日落之后是漫天的空寂,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寒风,是黑暗。这儿没电。水从两里外的无定河拉上来,一桶一元三角。摄制组和从县上一并来帮忙的文化局、广播电视局的同志们在一栋刚搭起顶棚的平房内安歇。墙上的泥巴还未干透,地上铺一层干草,再铺一张帆布,再铺上褥子就是床。点上预先准备的蜡烛,吃一碗面条儿,明天的镜头成为中心话题。
10月2日,摄制组清早起来拍日出,晚上在农民家拍酒曲,白天马不停蹄地在统万城折腾。10月3日,出现疲劳症状:牛光德忘了日期;杨平刚吃毕午饭,腹卧在床上,瞬间就睡了过去,醒来之后,他光问大家开过饭没有。
10月4日上午,拍完最后一个镜头。牛光德宣告:我们可以撤军了。
紧张的装车搬运,大家挤上“马自达”,各就各位。望着渐渐虚渺的统万城,想着过去的日子,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头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