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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德基家乡鸡

2023年08月14日

(散文)

邢良俊

美国有个肯德基州。肯德基出了一位山德士上校。山德士在大战中参与了几多战役,立下过何等功勋,已无从查考,但他生前创造的一种美味快餐——家乡鸡却风霏全球。

肯德基家乡鸡又名“老头炸鸡”,也许是因为山德士退医从商时已近耄蠹之年,才有此谑称吧?总之,由于他经营有方,他与他的后代目前已在世界各地开办了六千六百多家快餐厅,其中最大的一家——可容五百人同时就餐——就设在以讲究吃闻名的中国。

所开的这家美式快餐厅在北京前门箭楼西南,门前立着山德士上校的塑像,与真人一般高。他手提食桶,臂挂文明杖,衣着雅洁,满面春风,集中地表现了这家餐馆的服务方针。门庭宽敞,迎面一排售餐台,计价收费全部用电脑控制。不出几秒,服务员便将所需食品用鲜红塑料盘托出。我要的是一份“两块鸡”套餐,包括小面包、鸡汁土豆糊、菜丝沙拉,两块黄灿灿的鸡,漂亮地摆在白盘中,外加一杯淡咖啡。门厅两边及楼上均是客座,我随意拣了位子坐下,慢慢品尝起来。

鸡肉果然出色,与广告上写的一样:“内层鲜甜嫩滑,外层香脆可口”,尤其是那裹着鸡块的调料,真是妙不可言。据说,这调料由十四味混合而成,配方绝对保密,目前世界上只有四个人掌握。所以,炸鸡虽是西餐中一道普通菜肴,但能赶上“家乡鸡”的却属罕见。

写了这些,似有为美国老板做义务宣传之嫌,又恐再来什么运动时被戴上“崇洋媚外”的帽子。其实不然。就在我进餐将毕时,来了一对青年男女,与我同就一张桌子。看上去,他们是未婚情侣。女孩子极天真,又活泼,她一边喝可乐,一边吃鸡,突然趴在男友耳边问:“这鸡是从美国运来的吗?”小伙子机警地瞟我一眼,我佯做不知,未动声色,他才放心地低声回答:“傻瓜!不怕人笑话。这是中国鸡!”

当然,鸡是中国的,那酸酸甜甜的卷心菜丝也是从中国的地里长出来的,就连那身着制服、头戴硬塑壳帽的服务员也无一不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整个餐厅,恐怕只有那神秘的十四味调料是从外国运来的——难保其中没有若干味是中国出口土产。

外国人利用中国的地盘、原料、劳动力,大赚中国人的钱,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管理有方。细细观察,不难发现,这家餐厅的管理果然十分讲究。比如门外两壁上设着一式的广告栏,详细公布供应品种及价目表,便是一个简单而又科学的措施。过往顾客稍稍驻足,就能很快判断出,根据自己的胃口和财力,是否有必要去推这家餐馆的门,比起许多国营餐馆常见的那种顾客进厅转一周便出来的情况,显然略高一筹,既省时间,又可减少拥挤,也免去了许多尴尬。又如,这里顾客使用的全是一次性餐具,既卫生,又美观。但这并不意味着老板慷慨,管理者是很会精打细算的,每位顾客仅一盘一匙。盘中有小格,分盛几菜,匙尖有三叉,代替叉子;快餐都是切好的,刀子当然可以免去,这样,传统的西餐老三件合而为一了……

我们中国是一个古老文明的国度,有着丰富多彩的饮食文化传统,据说中国菜在西方享誉甚高,其中大多是“老头炸鸡”难得媲美的,我们中国人也不乏聪明才智,只要突破陈规,大胆革新,肯定能在世界饮食市场上占据优势。“老头炸鸡”已经打进来了,我们也应尽快尽多地打出去。文苑

刊头设计 刘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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