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辙印深深(报告文学)

——省劳模沈静的故事

2023年08月14日

张丛笑

盈尺的积雪,被汽车轮子碾出深深的辙印,雪花变成了冰块,被重力挤压后四散于两侧,中间,是一条窄窄的深沟。

少有的让关中平原地区人想象不到的严寒和奇冷,笼罩了海拔1500米的太白县县城。每日,少许的人顺着这条用车轮和脚开出的沟道行走,沈静受不了这慢的虐待,她冒着危险,骑自行车,在这条沟道中横冲直撞。

医院、病房、病床、脸盘、声音、总是在她的眼前跳动。“你啊、简直把我和小超给忘了!”这是爱人杨百欢的声音。他的语言,那么狡黠,又那么实在。管他的,谁叫我是护士长!

“生生!”有人在什么地方喊。沈静一怔,扭过脸去,小沟坎坷,自行车倒了,沈静摔到雪地上,她朝那喊“生生”的地方探寻,看见两个庄稼人在互相呼唤着讲话,声音怪大的。唔,生生——这不就是那个小弟弟的名字么?初春,医院病房住进一个眼睛深陷的年轻人,那眼睛,仿佛有过忧患的印记,又有过内怯的伤痕。别的病人吃饭了,他痴痴地盯着人家。炊事员问他:“买饭吗?”他摇摇头.有时节,看见病员们端碗摸饭票,他便下床走开了。沈静从衣着和他的举动中很快估摸出来了,罗生生家里一定很穷。

沈静趁给罗生生查病的机会,故意托长时间,他说:“生生,你的病不要紧的,有什么困难——家里有谁——无父母,一个弟弟——我明白了,李家沟是个穷沟……”怪不,父母都在部队工作,家庭经济状况比较优裕的沈静,对贫穷的山区农民异常的敏感和深情。她从家里拿来了一支笔,一本书,她把笔塞进罗生生的手里,笑说:“你这粗粗的指头,是第一回握笔吧?还当八十年代的新农民呢!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怎么成?”他教罗生生写下“太白县人民医院”七个字,临走,给罗生生丢下一本书,那书页下,夹着八十斤粮票,还有人民币……

罗生生患的是不治之症,可她相信,他一定会活下去的。罗生生常常满含热泪对她说:“姐——你就这么答应我一声吧,我的病好了,我一定还你的粮和钱……”

哎……太白的群众啊……沈静的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湿的 1981年,宝鸡市西关医院外科病房里,衣着洁白的工作服、有着一股热情和吃苦精神的沈静,得到了多少医生的赏识和青睐呀!“小沈,毕业后留我们院吧!”“是的,我希望……”可怎么,希望下边的几个字,嘴唇颤栗着却吐不出来,跟父母在太白县长大,后来又在太白县农村呆过一段时间的沈静,胸脯下常常翻腾着一个个憨厚、老诚的形象。她常常觉得;是山区人民用小米象喂小鸡一样喂养了自己,自己长大了,有了一点专业知识,就应该去回报养活过自己的人,而不是去在大城市里“锦上添花”。医院,座落在县城北端的山头下,院内的几株柳树,躯杆黑黑的,树皮开裂得既深又弯,可那树叶,却浓得跟平原的柳树媲美。就是在那几株柳树的成树年轮里,同时也记录和印进了医院老同志的忘我贡献和吃苦精神,副院长朱天武、内科主任陈斌杰,都是大学毕业后夫妻双双在太白县扎根的呀!因为有他们的知识、感想、经历,沈静才觉得自己心里充实。秋天,医院里住进一位四川籍漆农,他因漆中毒浑身浮肿,肾功能衰竭,拉尿都在病房里,人走进病房,就感觉出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味。她打开窗户,替病人换衣服,洗被套,擦身子。啊啊,不巧的是“后生”出了问题,儿子小超因感冒引起肺炎,全身发烧,丈夫恰恰在这个时候和几位同志投入一项技术革新项目,常常通宵达旦工作,家里顾不上,可沈静呢?疼自己的孩子,又疼病人。怎么办?请个假——一年到头从不无故请假的沈静,孩子有病,请假医院自然会批准的。可是,她不呀,她采取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孩子带到值班室去,给孩子看过病后,让孩子在房子玩,自己走进病房……

沈静从雪地上爬起来,看看表,火急急地蹬上自行车,不由想起一件事儿:也是在这样的大雪天,有位老大娘抓住她的手,说:“沈……大夫,我逮了只鸡。想送你吃可在你们住的单位门口等不见你,我只得把它卖了……”沈静注目面前的老人,却怎么也记不得她曾经患过什么病,叫什么名字,可老人却牢牢地记着她,专程来感谢她……

沈静不顾一切地向那长着几棵柳树的医院驶去,那儿,有着她的理想、生命和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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