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路是西安市的交通主干线。车流如水,行人如鲫。
5月7日,劳动南路20号的楼房建筑施工告竣。门前清理垃圾的民工正在为一个约有一吨多重的废水泥构件头痛,没有吊车,大家弄它不动。有人出主意了:“还不如挖个坑埋掉。”真是再好不过的了,既省钱又省力,当征得市乡镇企管局建材建筑公司的同意后,民工们挖了一个1.7米深的大坑,便齐齐地喊了声怪辣辣的关中号子,把水泥构件猛地推下。然而,奇怪的是随着卡嚓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挟着泥土,呼啸着向天空冲去!民工们个个都惊呆了,四散而逃,车辆驻足,行人围观……
正巧,煤气厂的王磊和崔建华两人巡道经过此地。看到这种情况他们深知情势险恶,便大喊?“煤气!散开!危险!”行人一听,顿然惊慌起来。
这是一条从西安煤气厂通往西南郊两万多用的煤气主干道,管道直经为500毫米,其压力为中压。这时正是11点30分,是各用户造饭起炊的时辰。在煤气厂的操作室里,输送煤气的压力始终上不去,操作员增加了一台加压机,压力如旧。再增加一台,一连增加了5台,压力仍然如旧,操作员感到奇怪,心想:“用户们疯了,今天造饭竞不要命的烧。”
随着压力机的增加,气注越升越高:15米、17米、20米、25米……说不上来的这种臭味四处弥漫,行人捂上了口。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烟头,一丝明火,这里将会是一片火海。继之,将是全市170多公里地下煤气管道的连续爆炸,这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存亡。对于这一点,两位巡道工最清楚,他们一边喊,一边组织人,不到5分钟,危险区便形成了一个长70米、宽20米的警戒线。王磊留下,崔建华赶到西南站报告。接着堵了一辆出租车。风弛电掣般地向管网所奔去。
11点40分,西南站站长陈天忠带领全站人员赶到了。
12点15分,切断了通向西南郊的阀门(这种切断只是有限的关闭,因为通了煤气的管道如果要修复,必须带气作业,始终要让管道形成一种正压,不能让空气侵入,否则见火就会爆炸。)
13点整,公用事业局和煤气公司的领导也赶来了。
一个强有力的指挥系统立即形成,煤气公司管网所所长左夫权、副所长王学文为总指挥。
一个果断的抢险方案已经形成,锯断1.4米的坏管道,换上新的。公司领导要求,必须在8日下午4点准时接通!要用生命保卫古城的安全!
由17个人组成了一支抢险队,17个人分成4班,一班回所截新管道,三班轮换着截旧管道。
一场生死搏斗开始了……
谈何容易,煤气管道是生铁铸就,直径500毫米,壁厚17毫米。这就是说,要用不足一尺长的手裾从两处将其截断。当时的工作条件是两米长一米五宽的一个土坑,四个人一班,两个人一地锯。锯管子的顶部时,大家跪在地上:锯管子的下部时,大家便爬在地下,更可怕的是一平方米的缺口还呼呼地冒着臭气。煤气厂的人都清楚,煤气里含有一氧化碳,当人呼吸了这种气体,人体就会立即陷入缺氧状态失去知觉,严重时会死亡。更重要的则是,不能完全关闭的煤气管道随时都有因负压而造成爆炸的可能。
紧急时刻,生死攸关i
懦夫、惜命的、爱钱的都会溜走躲开,或找出很多的借口,不来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三秦儿女,多为精英。去外出差的于凯权,刚到家,听到险讯,饭没顾吃,水没顾喝,便火速赶到现场。司机路波,开着车疯了般地跑,车刚一停便跳进土坑,抢着干。
大家尽管戴着防毒而具,但每人一次只能操作三分钟,不然就会晕倒起不来。三个班便是三个梯队,三分钟上去了,又是一个三分钟,唰啦啦……一分钟130下,三分钟390下,一分钟一身热汗,三分钟便大汗淋漓……
艰难啊,何等坚硬的生铁,锯一下只进去半个头发丝,锯几下就得换一根锯条,不到两个小时,就磨秃了200多根。王金安急得冒火,暗暗地诅咒:这铁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你不能变软点!
真是天不作美,阴了一上午的天开始下起雨来。时猛时缓,不一会坑里便积起了水,大家只有跪在爬在烂泥里。
王金安的手肿起来了。所长左夫权一拿起锯子,便把疼了几天的牙咬地吱吱地响。薛平安已经拉稀两天了,尽管他全身乏力,但一跳下坑,拿起锯便象是一只猛虎,三分钟别人锯390下,他锯450下、500下。他被换下来,第一件事先是跑厕所,拉的全是清水。副所长王学文前几天在所里换阀门时右手无名指被砸伤,刚愈合的伤口现在又被雨水泡烂,一用力,便汩汩地流血。他爬在地上,锯一下疼得钻心,他想放慢节奏,但只要有这个念头出现,他眼前就会闪动这些镜头:当他去劳动路切断煤气阀门后,第11设计院的居民们手里拿着碗盆慌张张地拥向饭馆、商店。中午,一个小时之内,西南郊,陵园路、边家村、黄雁树的小吃摊,大小饭馆的东西被居民一购而空。西工大的职工灶破天荒地把所有能呓的东西一卖而光。至于燃烧、焊炸,他连想都不敢想了……
经过20个小时的拼搏,锯管、安装、戴套袖、打麻、灌铅、捻口……管道终于接通了!这时正是早上7点钟,比公司的要求提前了8小对。此刻,尽管17位勇士感到恶心头疼,浑身无力,然而,当想到一起恶性事故避免了,千百万人的生命保住了,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幸福感。(翟龙 刘锋 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