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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让印象记

2023年08月14日

武盾

我原来总认为张兴让的面孔应该是单调和刻板的,就象绅士和学者一样。否则的话,是很难把他与“满负荷工作法”揉合在一起的。今年五月,我有幸访问了张兴让,通过一番交谈,才意识到,初期的那种印象竟是如此荒唐。他不仅没有一点架子,没有一点名人的味道,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而且言谈举止幽默诙谐,就象你身边的一位爱说爱笑的老熟人一样。谈起他的满负荷工作法,他说:“人员工作量安排满负荷”是“满负荷工作法”九大内容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它也是所有企业在推行“满负荷工作法”时所遇到的最大难题之一。车间还好说,科室和服务部门就较为棘手。因为它要求搞一手多能,一人多职,把非生产人员压缩到最低限度。

张兴让和西安的企业家座谈时谈了一些自己的具体作法:我们厂凡是需要裁减的人员,经过厂委会研究确定后,由我签字公布。在公布之前,我对手下的中层干部讲,“要是裁减下来的人质问你们的话,你们就说:我实在不想让你下去,是张兴让那小子不是东西的非得让你下去。”我是一个厂长,得罪几个人没有关系,因为我不和他们直接打交道,并且有一定的权威性。但是中层干部就不同了,他们要和这些人直接打交道,要是关系弄僵了,以后就不好开展工作。所以说,作为一个厂长,特别是在我国目前企业管理的档次水平较低的情况下,要敢于承担责任,不要怕打击报复,否则的话,我们的步子就一步都迈不开。

张兴让如今已是知名度很高的人了,尤其是在中国的企业界,因此他平日的繁忙程度是可想而知了。当被问及家庭生活时,他面带一丝愧色感慨道:老伴跟我20多年,受了不少苦,到了现在,反而我更帮不上一点忙了,孩子、家务全她一个人担着。因此我只要有空,尽可能回家和老伴在一起团聚团聚。

也许是对这位贤内助的好奇与尊敬,因此就在我们离开石家庄的前两天晚上,我和其他三位同事拿着张兴让留的地址,来到了他们家。开门的正是张兴让的老伴,她招呼我们坐定后,一边倒水,一边就回答着我们的好奇。我们是1961年结的婚,那是他还是个“脱帽右派”,当时舆论大极了。什么“她真傻,论条有条,论模样有模样,怎么偏要找个右派?”“还是个共产党员,真不知图个啥?”图个啥呢?因为我看准了他不是个坏人,所以图的就是他那股说实话办实事的憨劲和老实劲。就这样,我们风风雨雨地走过了20多年。两个孩子现在都已经工作了。

“听张厂长讲,你们有时几天都见不上一面?”“可不是,前来找他的人,我从来都无法告诉人家他应该什么时候回来。我在无线电九厂上的是三班倒。有时我该上夜班了,他还没回来;早晨我回来的时候,他却已经上班走了。没办法,我们俩常常是靠留纸条来相互安慰和交待事情。”说到这,她又给我们的杯子里添了一些水。“有时我也常生他的气。记得有一次我病得很重(高血压),他却一直没能回来。他们厂的同志来看我时说。张厂长这几天忙极了,无法回来照顾你,所以我们大伙代他来看望你。你说气人不气人。可我回头又一想,他有他的工作,有他的事业,作为他的妻子,我还是应该支持他的。”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张兴让在接受采访时说过的一句话:我只是讲在工作上要满负荷,而她却是在厂里和家里都是满负荷呀!

10点多了,当我们刚要告辞时,张兴让回来了。他让我们再坐一会儿,我忙说:“我们坐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你也该休息了。是这样吧,我们在一起合影一张就算作是一个留念吧。”“那好。”说完张兴让就抱起了小外甥女,与老伴一起和我们照了一张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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