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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实录(散丈)

2023年08月14日

李宏志

深秋的山,不再是一种纯绿,那里有黄有有红,有灰,有褐,也有白;杂混了起来,却是一种暗暗的红色,越往山顶去,红得越显。

半山里,常见一团一团的白,以为有了积雪,待近时,却是一片半人高的细草,端顶出着数支白绒绒的毛杆,手里攥了,轻柔的似一团羽绒,嘘一口气,绒儿便悠悠闪闪地浮着去.

朝着太阳走,坝里的水不是绿的,阴阴的发灰,山影倒进去,便暗的渗入,背着太阳瞧,水色竟是天蓝,美丽得如一块透明玻璃。风在柔摸着脸面,水上就白闪闪的波动,奇怪的是怎么也寻不到鱼儿的踪迹,听不到鱼儿戏水的声响了。

一棵老树盘生在沙石上,一身疙疙瘩瘩的黑皱,干秃的枝象一双强力的大手,往天空伸去;根基的沙石被河水淘空了多半,老树且不斜不伏,粗壮的根就在空里长,终是触到了石头,便又盘扎下去。年代久了,斗大的山石也被它牢牢固住,那树就长在巨石之上,聚一身大山的力,任何风雨都奈它不得.

逆着一条河走,山便高,天便小;河水弯弯曲曲顺着山谷淌,水色幽幽地发黑,细瞧去,河石上全裹着绒绒的褐苔,捧起喝了,既纯净又清甜呢。

谷底有了太阳,水鸟儿便钻了出来,灰绒绒一个毛团,“呷呷”地贴着水面窜;象一颗流弹猛地扎进水里,清清楚楚地在水中走,倏忽间,又不见了踪影,正疑惑,它却远远地立在河石上,呷呷地叫。

山沟越是狭窄,山路越是陡峭。一个山民走来,肩上压了一个背篓,篓底虽小,篓口则大出几倍,白菜实实地压着出来,落地也有一人高,放在肩上,人便矮了许多。山民是肩着它一步一步地走出山外,卖掉了,就又回到山里。多少代去了,他们就这样送出山里的东西,又带回一个山外的世界。

绕过一座山嘴,眼前就闪出一片开阔地。一团杂树林旁,有着两间小屋,山石砌了墙,茅草盖了顶,屋檐便宽。一个女人坐在屋前的青砖石上做活,有孩子在地上爬耍,脖项里就挂了一串铃儿,孩子动了,铃声便满谷里响。

是铃儿诱来了小鸟,还是鸟儿喜欢这片阔地,突地那林子里就落了成群的雀儿,“吱吱”地欢叫,声音清细而文弱。细瞧去,形体宛如一颗枣儿,但却十分的活跃敏捷;一颗石子投去,雀儿便悄然无声,又投一颗,它们便窜到另一面树上,任凭怎么哄吆,总是不离这片山地。

“这是种什么鸟儿?”来人甚奇。

那女人则抬头瞧瞧,又埋下脸去,末了才讲:“是吱吱鸟.”

“实在太小了。”

“是你们小瞧它了。冬里,就数这鸟儿最多,也最耐得这山里的寒冷呢。”

这时,你仿佛悟到了什么。听得那湍湍山水的回声里,有着一种极为优美的音律,它时儿伏在老树上,时儿钻进山溪里,时儿随着那山民走去,时儿又落在枝柯间,融进了屋舍,化作阵阵清亮的铃儿声……你是被这种声音吸引了,激动了,便匆匆成文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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