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黎娟
阳刚,全国城运会乒赛的男单冠军。这在陕西乒乓球史上也是头回。16岁,身高1.66米,问名字时,他声音挺响,表情骄傲,可问起身高便降音,踌躇。教练说,身材矮小是他的遗憾和憋气之处。我故作轻松地说:“别急,16岁是1.66米,18岁就会变成1.88米的”。阳刚抬头翻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又竟自低下头去。
阳刚不是陕西人。自小跌进了那个小白球的世界里,他就在做着进专业队的梦。“身材低小,前途不大。”四川教练的结论,把梦击碎了。童年猝然结束,10岁的他,已满腹心事,少年老成地立在生命的十字路口。
1983年,毛华强来到重庆选苗。他带着可靠的信息和详详具细的八年规划,开始选择未来栋梁的幼苗,组建陕西乒乓球男子少年队。阳刚的经历和他老师的力荐,使毛心动。阳刚绝路逢生,从此挥别故土亲人,开始了六年北上奋斗的生涯。
“当了全国冠军,别忘了母校!”重庆王家屯小学的高老师,在送别时寄予他极大的希望。“如果是这样,我要给母校买副球台!”小阳刚想起那些露天地里的小石案,说得很认真。教练说,阳刚没有失信。只在此时,他才抬头笑了一下
“今后打算怎么办?”我问。
阳刚双手把膝,眼望足尖,默默无言。
“去国家队想过么?”
他吁了一口气,依然不语。
教练说:少年队员的第一步,是兴趣和爱好,但第二步就是事业了:到世界去,要升国旗,要奏国歌,这是目标!我希望队员都奋斗到国家队去。去年阳刚曾参加过全国青年队的选拔,还是身材问题,高大队友董伦去了。可是,一个队员的成功,除了身材,心理和意志呢?你说陈龙灿就高么?!11月无锡又有一个调赛,似是为国家青年队选人。中国乒坛正处改革,人才将要全面开花,但愿他们能够慧眼识珠。
临别去了阳刚的宿舍。尘土满桌,被褥不整,满墙是汽车的图片,枕边放着一只鼓满了风帆的航船。他的梦,更高更远了。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他将接受人生的考验。
如果你确有实力,如果你咬牙终不放弃,自身不利的条件就不可怕了。
阳刚,沉默吧,你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