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地里有条狗,灰白色,硕大而肥壮。
小B看清了,小C也看清了,虽然天色蒙蒙亮,但猎人的目光是锐利的。
两支枪举起,“砰”!“砰”!声好脆。
奔地里,傻了眼了。血泊里躺了个胖老头,老头在这儿解大手,这会儿,屁股蛋成了马蜂窝。
小B害怕,小C胆怯,四目相对,自认倒霉,背老头住了医院。
“到派出所挂个号吧。”医生说。
小B小C表示同意。
所长高挑个儿板着脸,双目炯炯,问罢小B小C,后来把他俩分隔在两间房里,扔下纸笔,让写经过。
经过太简单了:地里有狗——举枪——枪响——狗猝然倒下——狗变成了人。小B觉得没啥可写,不写又交不了差。写吧,且慢!万一老头到阎王那报了户口,我岂不就……我和小C是铁哥们,除了老婆,别的不分你我,就这么写。小B打完腹稿,提笔在纸上龙飞蛇舞地写了两行字。
写就写,这没有啥难的。小C想,小B这老兄讲义气够朋友,上回喝醉了酒,胸脯拍得山响,气度豪爽地夸口:“咱哥们没说的,有啥难处包在我身上。”交友千日,用在一时,这次……
小B小C又被带进所长室,一东一西坐着,低眉顺眼,规规矩矩。
他们的交待平摊桌上,所长摸着下巴,反复看了几遍,阴黢黢的脸渐渐露出笑。
老头伤得并不重,所长介绍完情况,挥挥手说:“你们没事了,可以走了。”
两人如获大赦,默念了三遍南无阿弥佗佛。齐刷刷伸手去取所长桌上的纸,忙中出乱子,他们拿岔了。
小B拿的那张上写:我对天起誓,是小B先开的枪,我那一枪是朝天上放的。署名。小C。
小C拿的这张上写:根本就没我的事,全是小C这坏小子干的。此人一贯偷鸡摸狗拔蒜苗,听说和邻居的小寡妇还有勾勾搭搭的那个事。署名:小B.(请作者告知地址插图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