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伟
纱厂是织女的世界,我们是女儿国里的一群男子汉。
织机象大共鸣箱,处处反响着摇滚乐,却仍然压不过八十分贝高音的纺织女。她们大谈特谈阿兰·德隆的潇洒英俊,贬值中国雄性公民缺少气质和派头,我们这群男子汉很恼火.
我们穿西装、练健美,要成为她们记忆中经常被翻阅的一页;我们推纱时加快脚下的幅度和频率,故意袒露鼓满力量的胸大肌,弹射出注目的意象的神秘。
当灯光拉长我们魁梧的身影,我们很得意有了胜过高仓健冷峻的阳刚之美,也许在我们年轻的岁月里,潜伏的是未来的什么什么明星。
我们频频向她们发射自负的密码,可她们就是不破译,她们是骄傲的公主,却常用温柔的目光撩拨我们不安的骚动,我们将成为目中无人的王子。
她们偶尔掀起女性娇艳的脂粉气浪,共振出我们思恋情爱的渴望,织机和长长的纱拦不住我们要征服她们的欲望.
有一个被我们“俘虏”的织女向我们透露内参:你们显示的力量不应只是肌肉,而应是思想。于是我们这一群男子汉竞相将烟钱、酒钱掷进新华书店,孵化出人生辉煌的价值、生命丰富的内涵.
生机,充溢着纱厂,充溢着我们这一群男子汉敏锐的神经.技术比武、知识竞赛、诗歌征文,被我们垄断了所有的好名次,她们的热情逗起我们明天的畅想.
呵,我们这群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