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学
去年年中,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率团带着一家三代人来陕为筹集“香玉杯”奖金巡回演出。一天下午,在宝鸡烟钢厂俱乐部后台,我拜访了常香玉和她的老伴陈宪章先生。见面之后,我首先祝贺她:“常老,真没想到,你的大作如此之快就与读者见面了。”
“你见到了?”她高兴地问着。
“这不,我已读过两遍了,太动人了。”我边说边把《戏比天大》的剪板拿出来让她看。
“哎呀,你比我精心哩,把它已装订成册了。”她喜出望外的看着说:“我一天到晚忙于走南闯北,只顾忙乎了还未见到。”接着,她和老伴陈宪章翻着、看着谦逊地说;“既然你已看了就给咱提点宝贵意见吧。”“要讲较感动的地方很多,最感动我的是:你当年(43年)在宝鸡与人称青帮头子地头蛇李樾斗争的那一章。
“这一段往事嘛,那是真的。也是老伴看上我,我们订终身的重要基础。”这一番话引起了常老深深的回忆。
旧社会,有钱有势的人,不把我们唱戏的当人看,而只是当作取心开乐的工具。那天,李樾又要娶新的小老婆,三次派人请我去给他们喜庆之日唱堂会。我一听就火,说啥也不去,假装有病,可抵挡不住。大人们怕出事,我想了想,去就去。可我去了没给也增添喜庆气氛,而给他扫了雅兴,我演唱了一段《鸳鸯梦》里的刘自兰投环自尽的一段戏;“苍天降下无情剑,斩断夫妻好姻缘”。从而激怒了那伙孬种。顿时,他们暴跳如雷,又喊又骂,拍桌子、瞪眼掏出枪对准我。我那时已下了豁出去的决心,死也死个清白。我往桌上一跳,拍拍胸口喊道;“有种的朝你姑奶奶这里打。”我边说边卸下手上的金戒指吞了下去。这些坏蛋们也是欺软怕硬,见我如此对抗,也慌了手脚,怕不好收拾,后来多亏陈先生千方百计地营救才脱了险。
他爱上了我的主要原因,还是看我对戏的执著追求。说起来也算是有缘份吧,许多有钱有势的人不断不惜重金向我求婚,我一概不理。也不知是咋搞的,最后竟看中了他这穷秀才。在我《拷红》演得走红时,他对我提了意见,使我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对我说:“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影响着你的提高,那就是你还不太懂得,必须把感情倾泻在你扮演的角色上。”我觉得他出言不凡,也挺新鲜,请他解释,他仔细地给我分析了人物性格,我从心里敬佩他的才华。
我后来还问他:“你为什么爱我?”他说:“一是敬慕你的人品,二是崇拜你的艺术。不过戏剧艺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爱你也爱你的艺术事业,我愿终生做你的帮手。”我告诉他,结婚以后我还要演戏,你不能把我关在家里当花瓶。他高兴地表示:这太对我的意思了,我不光愿意你继续演戏,还要不断地帮你演好!”
近半个世纪以来,他们俩历经无数的风雨坎坷,但真挚的爱情始终如初。用常老师的话讲:“我每进步一点,都有他的心血帮助。”
常香玉和陈宪章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