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明洲 周矢 桂维平 周新叠 郝振宇
5月4日,西安市数万名高校学生走上街头示威游行,本报数名记者目击了全部经过。
浩浩荡荡 秩序井然
上午10时许,游行队伍途经钟楼向西华门方向行进。西北大学、西北工业大学、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学生游行队伍首先出现在西安市街头。走在前面和两侧的学生,臂上扎着红布条标志,手拉着手把游行队伍夹在马路中间,使整个队伍秩序井然。学生们打着自制的标语,高呼“拥护社会主义!”“打倒官倒!”“反对贪污!”等口号,唱着国际歌进入西华门。
西华门两侧车水马龙,人山人海。通往新城广场的西新街口站了两排手持对讲机的警察,十字口交通岗亭内用高音喇叭从早上起就不停地广播“新城广场24小时实行交通管制”的通告。这时马路两侧商店纷纷关门,马路已被围观者堵塞得水泄不通,行人一律禁止进入新城广场。
当游行队伍行近西华门时,高音喇叭里传来警察的喊声:“同学们,你们好!有组织的游行队伍可以进入新城广场,但不能停留。”
“人民万岁!”
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缓缓进入了西新街。
站立在报话大楼下的群众中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身着绿色军训服的西工大学生高喊着“人民万岁!”“理解万岁!”的口号,此时,掌声更加热烈。一位年近40的中年妇女走出人群,迎着游行队伍举起双手鼓掌,记者看见她眼中噙着泪水。
游行队伍陆继有秩序的前进,走在西工大游行队伍末尾的是近百名博士研究生,西工大副校长马彦群也行进在队伍中维持秩序。当学生走近一队警察身边时,一位女学生突然打出一幅“谢谢您,人民警察”的标语,路边的警察也立即点头微笑了,这场景十分使人感动。游行队伍通过西新街时,长达50分钟,未曾发生任何异常现象,一些匆匆关闭的店门又放心地一一打开了。
“廉洁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游行队伍打着写有标语的小旗和用床单、用竹竿木棍挑起的纸箱做的横幅,标语的主要内容有:“廉洁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五四精神不灭!”“铲除官倒,打倒腐败官僚!”“要民主!要自由!”“打倒官倒!”“政府廉洁,反贪污,反腐败,为民主呐喊!”“公布国家高级领导人财产!”“反对打砸抢烧!”“惩治官倒,还我黄河!”“新闻自由!言论自由!”
游行队伍一路高呼“人民警察爱人民!”“妈妈,我们没有错”等口号,还有几位学生把“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标语挂在省府门外的铁栏杆上。一位学生手举“魏明生滚下来”的大标语受到了人们极大的关注。原来这个魏明生,就是4月30日未被省人大代表会选下台的全国人大代表、“吃喝专员”。
递交《请愿书》
11时20分,万余名大学生在新城广场汇合。记者出示记者证后,几名学生代表拿出他们的“请愿书”要求报纸刊登。
“请愿书”的内容如下:
一、要求省政府动员官方宣传媒介,为“四·二二”运动正名。二、要求省政府与学生产生的代表进行诚实的对话,并把对话进行电视现场直播。三、强烈要求新闻自由、言论自由,打碎一切不成文的报纸检查制度和官方压力,使新闻能反映人民的心声。四、对这次游行的组织同学、激进分子不许打击报复。五、要求公布省政府查处官倒之结果,特别是涉及政府官员及其亲属的官倒事件,并公布政府官员私有财产。六、要打破旧的教育体制,打碎现有的腐败社会机制,给予知识分子应有的地位,发展教育事业。十、在人大代表中应有学生合法席位。
不久,6名学生代表进入省有大楼,省信访局一位负责人答应接受并转交“请愿书”。但游行学生不同意,高呼口号要求副省级以上官员接待,“淡判”僵持了下来。一个小时后,据在现场的一位可靠人士透露,孙达人副省长接受了“请愿书”,并表示省政府将在适当时候与学生代表对话。
西华门“会师”
下午2时左右,当西工大游行学生再经东新街、解放路、东大街、北大街由西华门进入新城广场时,西安交通大学约5000名游行学生由南新街进入新城广场,队前是由蓝格床单制作的白纸黑字校旗。交大游行队伍中有学生喊:“队伍不要停,继续游行!”队伍即经新城广场进入西新街。此时队伍中学生对继续游行还是在广场暂停发生分岐意见,争执约20分钟后继续向西游行。大约在2时30分左右,陕西师范大学的游行队伍近万人由北大街转弯进入西新街,队前打着“尊重知识,重视教育,提高教师待遇”的巨幅标语。此时双方游行队伍见面,学生十分激动。他们一边高呼“向师大学习”、“向交大致敬”的口号,一边奔向对方,互相握手,热烈拥抱,有的学生激动得流出了眼泪,旁观的行人也热烈鼓掌,掌声响成了一片。
大约在下午3时左右,各校游行队伍陆续走出新城广场,游行活动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