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厅 卢鸿才
朋友吴某,养鸽之“方家”也。见我深爱此物,遂以一对深雨点“半搭子”鸽儿相赠,并曰:“养上三五月,放至三门峡,必回。”
携至家中,邀小弟垒一个小小的鸽塘,塘成,并不很大,却甚雅致,私心喜之!于是每每下班归来,总得盘桓一个半个小时,看其啄食,叮叮然有声;饮水,泠泠然有韵。家事国事天下事,于一瞬间一并忘却也!
一日清晨,开塘门看鸽,不觉大吃一惊!只见塘内鲜血淋漓,鸽毛狼藉,不知何故?问前院李嫂,方知是隔壁那只大花猫所为。愤练恨然,便于塘中撒二三粒鼠药,以报鸽仇,猫辈聪明,“摇头摆尾不来了。”
那日偕妻长街归来,走至鸽市,旋于其中观赏了一回。买下一对“两头黑”。行至丈人家,忽想到鸽未吃食,便放到小院内,取食来喂,岂料那两只鸽子先扑楞楞扇着翅膀,接着便忽忽而飞,直冲云霄了。原来,鸽主竟没有“麻”,足见其奸诈狡猾了,堂堂二十元钱,无端交了“学费”,岂不悲哉!
后来搬到新居,高高的八层楼上,每见群群对对的鸽们行行复行行,不觉有“临渊羡鱼”之感。一日天雨,我走上凉台,忽然发现有一对白色的稚鸽在雨中抖抖颤颤,便悄然走了过去,那鸽被雨淋得久了,竟不动弹,被我轻而易举地缚住了,半月后,这对鸽子就满世界乱飞了。洁白的羽毛,轻灵的身姿,再带上鸽哨,舒舒然,嗡嗡,在云天飞翔。撒一把食,便会一冲而下,那情景,直令人拍案叫绝!养鸽至此,才领略了些许乐趣。
谁知好景不长。一天中午,我正欲上班,邻家女拿了一条连衣裙上来,面带怒容,指着裙上的斑斑点点的黄色。我知是爱鸽不敬之物,便赶忙道歉,不想妻也走了过来,见此情状,气不打一处来,喝斥道;“三天内再养这玩艺儿,咱就拜拜!”
三天后,在鸽子与妻子之间,我做了抉择,要妻子不要鸽子。不过这对爱物放之卖之抑或杀之食之都于我心有违,于是原送给吴某“方家”,算了却了这一段“露水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