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学
“小董,听说当年你们家里人乘坐你爸爸的专车极不容易,是吗?”
“是的,不仅不容易,而且相当的不容易。我们当儿女的不仅不敢想,就连1933年入党的老红军,我的妈妈何莲芝还坐过‘二等车’哩”。
“‘二等车’”……
这段对话,是我向董良翠同志采访池父亲董老革命家风时的开头。
“‘二等车’,是啥车”我不明其意地问。
她笑了笑说:“先说说我爸爸当年对我们全家的‘庄严’声明吧”。他说:上级给我配备的专车,是供我开会和办公用的,包括我在内,谁也不能假公济私占公家的便宜。由于他态度严肃,词句严厉,我们作儿女的不敢想,连我妈妈想搭他个便车,他也认真地盘问再三,如果是公事还可以捎上,如果是私事,对不起,照样得去挤公共汽车和步行。并再三解释,这是我们每个共产党员应该做到的。
由于他的党性原则强,对全家人保持艰苦朴素作风严格,为此,我妈妈才坐了一次“二等车”。
那是七十年代初的一天,我们家住在中南海,妈妈突然接到远方客人来京的电话,并说事情很急,又怕时间来不及,尽管车在家里闲着,我妈妈仍然准备步行前往。这时,在《人民日报》社工作的我的爱人张力推着自行车进了家门,得知妈妈有急事出外,便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说:如果妈妈不嫌弃,就乘坐我这“二等车”吧,总比你步行快些。
妈妈高兴地说:“要得,‘二等车’也很安逸嘛。说完,我们就扶妈上了车后坐。我还告诉张力,妈妈上了年纪,路上要小心……。
谁知,张力小心地骑到一个交叉路口时,红灯突亮,张力猛一刹车,妈妈没有准备当即从车上摔了下来,爬在地下半天起不来。推回家里医了月余才能走路。我们作儿女的见状,心里不是滋味,还未怨爸爸,妈妈就给我们作工作,你爸爸作得对,他是爱咱家才这样做的。”
董良翠细声慢语地讲到这里,我颇为感动,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董老一生从严要求家属的许多故事,其中为老伴诞辰小诗祝之最为感人:
“贻我含笑花,
报以忘忧草,
莫忧儿女事,
常笑偕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