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民
曾经是全省的亏损大户的渭南地区汽车运输公司，到去年年底，两年创利253万元，提前一年半超额完成了三年200万元的承包利润。人们都说：“经理贾光才当记头功。”
一
1987年，是渭南地区汽车运输公司历史上最严峻的一年。100多万元的亏损，1100多万元的外债，一年换了两回班子仍无转机。企业濒临倒团。渭南地委、行署决定对公司招标承包。
谁是承包的最佳人选？这关系着两千多名职工的命运，企业的兴衰。职工们瞅准了，领导们认准了：贾光才。
其时，贾光才已六十三岁了，退居二线。从司机到经理四十多年，一生饱经风霜的贾光才不再想光顾这充满风险的承包重担了。但职工、领导和安北海、程东娃、贾振义、郭宗仁等许多志同道合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地来找他。其实，贾光才何尝没有过九折回肠？公司有他三十多年的血汗，有他朝夕相处、风雨同舟的战友和同志，有他呕心沥血浇灌的汽车运输事业。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衰落沉沦？旧情新绪、丝丝缕缕牵着他的心。他干。他和安北海等集体研究了承包方案，以总分第一，压倒多数信任票夺了标，以三年创利200万元承包了渭南地区汽车运输公司。
贾光才一九八八年元旦接手经理，公司帐上只有四万元，债主纷纷逼上门来。春节将到，职工拿不到工资，人心惶惶。他们贷款二十万元，给职工发了工资，安了人心。接着又对公司管理制度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对客货车单车承包：包死利润基数，实现利润和超额利润分成，保本或亏损按百元营运收入比例提取；随车售票员取消工资、差费，按百元营收比例计酬；厂、站承包经营，干部实行优化组合、聘任制。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从此，渭南地区汽车运输公司如一条巨龙，从深陷的泥潭中腾飞而起。1988年头三月就扭亏为盈，年底实现利润46万元，超额当年承包指标6万元。
二
成功总是和困难并生的。承包渭南地区汽车运输公司两年来，贾光才经历了他一生从未有过的艰难险阻。
汽油是汽车运输业的血液。1988年9月，汽油突然奇缺，油价如吹肥皂泡，一下子涨了三倍。国家分配的平价油八月底已用尽，公司300多台车有255台停驶封存。四处借贷，一无所获。
渭南地区是关中通往陕北及河南等地的咽喉要道，每日来往旅客成千上万，一旦交通中断，局面将不堪设想。贾光才和同志们商量，决定发动职工集资自救。职工们争先恐后，只用了八天就集资了53万元。捧着一叠叠带着职工体温的人民币，贾光才淌下了热泪。11月7日，整整停驶了四十天的客货车陆续开封启动了。
公司每月耗油量，除国家供给的平价油外，尚缺270吨，光议价油一项公司每月增大成本36万元。而票价依然是几十年一贯制。用职工集来的钱填这个无底洞，又能如何？旅客要乘车，货物在待运，职工要吃饭，企业要发展，都需要有钱。贾光才和领导班子一起商量，一面向省地、物价等部门告急，一面参照甘肃省的办法，增加30%的油材胎差价，这一加，一河水开了。车辆恢复了正常运行，职工情绪趋于稳定，生产蓬勃发展。一九八九年公司创利207万元。
三
“江上往来人，但知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就是这位贾经理，近十年来，每天早晨四点半准时起床后，即去客运队半小时。这里是公司举足轻重的单位。他在那里分析客流，招呼旅客乘车，研究解决当时存在的突出问题。此种作风，一以贯之，三千多天，寒暑不能拦，风雨不能阻。非但如此，全公司两个保养厂，十七个车站和五个车队，哪个月不见贾经理的身影？！
然而老伴的病榻前，贾经理的身影何在？老伴在西安住院三个月，他却一直在公司忙乎。只是隔一个多月，他利用在省厅开会之机，才去看望一下。地委行署领导同志劝他去西安照顾老伴，他谢绝了：“群众百分之百投了我的信任票，我要是将工作搞不上去，对不起大家，也无法向上下交代！”
可就是这位汉子，承包公司干了两年就当了两年被告。
个别“没有本事有能量”的人，1988年来，一直写匿名信，状直告到国务院。他们告贾光才偷税漏税，擅自搞固定资产综合折旧，告他将轮胎摊提费用冲减成本、增加利润。
这“莫须有”的罪名，引来了一个接一个的工作组。一时，公司上下人心浮动，流言满天。贾光才，这个高大魁梧的硬汉子，从没在困难面前低过头，而这一封封匿名信，一个个工作组却使他感到精神疲力竭，难以支撑了。
但职工们理解他，同志们体谅他。职工们写来了一封封热情洋溢的信，派来一个个代表慰问他，支持他，鼓励他。耿书记一次次找他谈心。患难逢知己，多好的职工，多好的同志啊！地区联合调查组经过认真调查后，给贾光才下了“未偷税漏税”的结论，贾光才又挥戈跃马了。最近他信心十足地告诉笔者：“我们打算今年再添二十台车，决心创历史最好水平。”
图为贾经理（中）与副经理安北海（左二）、程东娃（右二）、贾振义（右一）、经理助理王平森（左一）在一起研究工作。 魏云 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