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
陕西工人报与商洛地区工商银行合办的《工行杯》“时代风采纪实文学征文”活动历时半年,目前已圆满结束。因为种种原因,笔者只读了陆续见报的部分应征作品,但是这有限的涉猎也给了我一种欣喜:我明显感觉到了这次征文水平的提高。一是思想性的提高,二是文学性的提高,以及二者的圆满结合所体现出的征文作者对社会生活问题的敏感和揭示、描写这些问题的文学智慧。
与以前的几次同类征文相比较,这次的征文仍有一些描写我省工厂、矿山、商业、金融战线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的领导者先进事迹的稿件,但是征文者的视野、眼界显然比以往更为开阔,写在这些战线工作的普通职工的稿件多了,不仅写了个人,有的还写了群象。《轮椅上的强汉》写的是煤矿职工王文忠身残志不残,不坐吃劳保,克服种种困难坚持工作、努力奉献的感人行为。他个人物质生活的“一无所有”和精神生活的充实富有给人以极强的启迪。《水龙头修理纪实》通过日常生活的一件小事,层层渲染、铺垫引出了一个急用户所难,以高度的责任心和时间性为群众服务的修理组的故事。组长张师傅和出场的小师傅虽然连名字也没写出来,但却能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美的火花》写了陕西化肥厂几个钓鱼迷舍己救人的故事;《我与铁路警察的奏鸣曲》则以自嘲又自豪的自白写出了一个人民警察丰富而不失崇高的灵魂。《人情味》的主人公是商洛地区工商银行行长曹树林,如果正面写来,即使摘其要者,恐怕也不是几千字所能概括的,可贵的是作者紧紧扣住一个情字,先写他亲自押车为边远地区送菜,继写他不仅拒绝了老战友、老同志为儿子说情,而且指出老战友思想落后形势,不能胜任本职工作,接着又写他顶住种种压力和误解,为另一个多年受错误处理的老熟人平反昭雪的事,“道是无情却有情”,仅仅三件事的穿叉和组织,突现了一个领导者高度的原则精神和对同志高度负责的人格和情怀。“人情风”正是当前群众极为敏感的党风问题,它关系到党与群众的关系,党的威信和面貌,能从此着笔,体现了报告文学作者对群众情绪、社会心理的洞悉和把握,而曹树林这样的负责同志的出现,也有力地说明了我们党联系群众的光荣传统的没有中断、后继有人。除了写人的作品以外,《裤子》、《我见识的卡拉OK》等作品,还从各个角度、各个层次反映了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仅从以上有限的介绍,我们也可看出,这次征文活动确实是名副其实,它不是单角度而是多角度,不是单层次而是多层次地描写和表现了我省工商战线的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把握住了现实生活的脉搏。从一定意义上说,这次征文所出现的大量优秀作品,构成了一幅鲜明的时代画面,一首立体的时代交响曲,充满着伟大时代的动人风采。
纪实文学包括“纪实”和“文学”两个方面,前者指的是内容的现实性,真实性、时代性,后者指的是它必须具有文学的形式和结构。但是这里作为形式的文学性决不是点缀、不是微不足道或可有可无的,它选择内容、聚合内容、表现内容,同样具有根本的意义,没有了后者也就没有“纪实文学”这个整体。比起以往一些征文活动,这次的文学性、艺术性的加强和提高是很显著的特点。
文学性是形象的鲜明,是情感的多层次充盈,是构思的巧妙,是结构的合谐,是语言和叙事的技巧,在这篇小评论里,我们只能对某些感受强烈、特点突出的作品进行扼要的评点,这样做固然会有所失,但艺术的效应是一种综合的作用,笼统的分析也可使作品免受割裂之苦。除了前面已经提到的《人情味》以外,《采访,跑了题儿》,作品的主人公是省工商银行副行长谢佩华,叙事的基本方式是记者的一次采访过程形成的采访手记。人物的主要经历是作者早就从其他同志口中知道的,他迫切需要的是对主人公的直接采访中了解主人公的思想,然而很遗憾,主人公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这确实是一次没有实现记者意图的“走了题儿”的采访,然而它却出乎意外地表现了一个中年女行长的美好的性格,美好的情操、宽阔的胸襟。也使我们不能不称赞作者精巧的构思、敏锐的艺术触觉。可以称之为精致的艺术佳作的还有《水龙头修理纪实》、《美的火花》、《我与铁路警察的奏鸣曲》、《裤子》等。前一篇的作者很懂得艺术创造中叙事作品的设伏与铺垫,渲染气氛,描写出独特的生活环境,社会、自然、人物心理的环境,制造出一种势,然后伏兵突出,一波三折,高潮(不只是情节的,还有心理情绪的)、猛起,给人以意外的结果。《美的火花》虽然简单得多,但与它有异曲同工之妙,千多字的篇幅,节奏鲜明,张弛有致,写到救人,笔墨更俭,越什么也不想、行为越自然,越显出人物的灵魂美。“奏鸣曲”通篇都是“我”的内心活动,有自豪有自省,有自嘲有自贬,然而它突现出的人民警察形象,却使人感到可亲可敬,丰富而真实。《裤子》通过写裤子的变化写时代的变迁,社会心理的变化,在沉重中有欣慰,充满幽默感。这种幽默感的实现主要靠语言技巧,突出的是市井语言、政治术语、专业术语的活用,让人忍俊不止,具有很强的表现力。
文学技巧的基本功能在于贴切地表现作者的思想和生活感受,扩大作品的艺术容量而增强美感,不能说上面提到的所有作品都均衡地实现了这个标准,但作者们明显地都朝此努力,这是特别令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