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良
三个光棍聚一起,话题总离不开女人。
“大哥,你最近挂上了?”
“嗨,没门儿。你呢?”
“白米二斗半!”
“老三呢?”
“臭得很!”
一声长叹,倒在床上,吐烟圈儿。
“听说咱校分来了一个,柳柳的。”
“对上啦,开金矿的!”
“洛南中学也有一个,能打3分以上。”
“早给王书记的儿子号上了!”
“书店还有个,规规矩矩,也看得过眼。”
“人家远方有情人哩!”
“管他的!没结婚不受法律保护,谁搞到手就是谁的!”
“别忘了:君子不夺他人之美!”
继续提供信息,继续受到否定。最后大家发现所有“名山”上都住上了“和尚”,所有“小荷”上都立上了“蜻蜓”。老二说:“凤凰落架不如鸡,咱由大学生变成教师,就这么惨!”老三说:“常言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仨也算得上不大不小的萝卜,咋就没自己的坑呢?真想去老山前线,换他个匾回来!”
老大说:“请勿悲观!生态总要平衡的,一片叶承一颗露水珠,有董永就有七仙女,有牛郎就有织女,心诚则灵。路漫漫其修远兮,咱们上下而求索!”
一笑。沉默。
老三忽然一拍大腿:“我们真傻!为何不登广告!”大家噢地一声坐起,劲头一下子足了。老二说:“登广告好处一是选择面宽,二是可以发挥咱们的写作优势,避开咱们不善社交之不足。”老三说:“往南方的杂志上登。南方的女子温柔多情,易于打动。”老大补充说:“关键是南方相对开放,男少女多。”于是就定了南方一家杂志。老大说三人同时登,老二老三说一个一个来,先给老大登。老二问老大有关情况,以便拟文稿,老三说:“不用问,我说你写!”老二写好一念,面呈难色:“这与大哥不符哇!”老大也摇头:“不中不中,失真了!什么一米八个头,月薪一百八十块,相貌英俊潇洒,哄人哩。”老三一跺脚道:“我的哥,如今这广告仅是一种接触异性的手段,哪有句句说真话的!再说,广告如林,不在年龄、长相、个头、经济状况这几个敏感问题上润色一下,咋会吸引各地姑娘?”“出了问题咋办?”“啥问题也出不了。”三人高兴,痛饮后方散。剩了老大,激动得不行,茶一杯一杯地喝,睡不着。将近四更,猛坐起,穿衣出门,却见门口正站着老二老三。“你们?”“大哥,我想来想去,这文稿不妥,所以叫了老三。”老三说:“改吧改吧,就说大哥是矮子,穷得叮响!”老大说:“这有什么不可,实事求是嘛!我也三思过了,爱情绝不能骗取。咱宁可当一辈子‘饿汉’,也决不做亏心事!”
三个人就在马路上走。
老大说:“现在,我心里很踏实,很舒服!”
老二说:“我也是!”
老三说:“我难受!”
铁掌叮叮,响在静极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