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上午9时许,我作为我们矿工报的记者,前去铜川矿务局地勘公司,找被中国煤炭企协评为优秀经理的梁汉中,了解该公司职工集资发展多种经营的事。
走进经理办公室,梁经理在。我说明了来意,梁经理高兴地介绍说:“职工集资的积极性确实高,一上班,负责收钱的同志就被团团围住了,连口水都无法渴。嗨!那场面真叫人振奋!”他作了个挥手动作,随着他的手落在桌面上,“咣当”一声,我的脚被砸了一下。咋回事?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桌子横木掉了下来。梁经理急忙绕过来说:“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刚才忘了,我这张桌子‘带闹’呢,不认生人”。我移动着有些疼的脚,俯身去拣木棒,见桌柜底下还掉着一根。这时,我才细致地打量起这张经理办公桌来:两头翘起的桌面上,红漆早已脱色掉落,成了红蓝墨水迹装点的木本色。围桌转一圈,就数了6条大裂缝。
“唉!好我的经理,一个年产值600多万元、利润大把大把的中煤二级企业,到哪儿拣了这张破桌子,整得人在你这坐不安生!”我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梁经理嘿嘿一笑,递来一支烟:“好同志呢,办公桌再高级也不能顶饭吃。咱又不是姑娘娃,图那个好看干啥?只要能用就行。它掉了,咱拾起来安上,不就又是一张好好的桌子”。说着,他找出锤子和鞋钉,“咚咚”几下,桌子果真稳移当当的了。
我看着听着,不由自主地进入了另一个采访话题。我问这个老党员道,“这桌子用了多少年了?”
“20多年了”。
“公司其他干部的办公条件如何?”
“都是一样。咱公司二三十年都没有新买办公桌椅板凳、电风扇沙发等东西,用的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传统’”。
我有些被感动了。望着窗外新建的漂亮的家属楼、职工食堂、浴池、探亲房,心里很不平静。这个公司是铜川矿务局的一个骨干企业,年产值和利润很可观,但公司领导把钱都花在了发展生产和职工福利上,使企业很快成了中煤总公司特级标准化勘探公司,职工福利设施名列全国煤炭系统前茅。可公司领导办公条件却……想到这,我记起了一件事,便问在一旁忙活的梁经理:“给你们拨的小车还没有买?”
梁经理笑道:“你好记性,急着买它干啥?也可以说买了,买到家属楼房上去了”。说着他凑近我耳边低语说:“我们职工现在住房情况好了。小车那玩艺儿太贵了,一辆车就是一栋楼,我们把那买车的钱用在给职工盖楼上了。咱啥车不能坐,非坐小轿车!工具车、卡车、公共汽车,我就不信把人能挤死、辱没死?”
“这是你们第几次作废小车指标了?”我可知道,从1985年起,矿务局几乎年年给这个公司拨购买小车的指标。
“你这是……我上你的当了,可不给你说了!”梁经理突然好象明白了我的用意,不理我的话茬了。
我也一时无语。我凝视着那张破敝的办公桌,突然间觉得它是那么的可亲、珍贵,这不正是共产党人、人民好干部的优秀品质的一种有力昭示吗?
(王志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