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一版)抢险分四个点,向道坑下输氧管,虎将贺留吉负责。从峒口往里抢,11队打头。从塌顶往下挖,3队突击。垂直塌口,从旁边拉一条沟,10队攻坚。除第一组外,其余三个抢险点均140人,每点分5个梯队,每队一字队形传土,5分钟一换。尘土弥漫,铁器叮当,第二次抢险全面展开。
首要任务是给道坑输氧,不使幸存者窒息。25厘米粗,8米长的钢管怎么插得进去?“往下蹾,直墩、猛墩,是土是石都得穿透!”4个人一组,8只大手紧攥,同举同落。但黄土极硬,进度甚慢。贺留吉急了,搬来两条木凳,上面站4个,下面站4个,8条汉子一齐下力,“嗨!嗨!嗨!嗨!”别人五分钟一换,贺留吉却一墩到底。一个小时过去了,两手虎口掌心全是泡。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水泡磨烂,继之满手是血。上面的工人看见了,喊:“快下去,手烂完了!”贺留吉一声吼:“喊个屁,还不下力!举高,下力,再高举……”。
四
空气越来越闷,5个人越来越赶到胸脯疼痛,呼吸困难,周身发冷。王国勇神智越来越乱:“妈呀,我再见不到你了。”最小的范玉中说:“都在地狱里,还喊狗屁的妈。”苏春松说:“我们不会死,外面的人会救我们!”正在这时,隐隐约约有一种声音。苏春松喊:“你们听,救我们的人来了!”5个人同时把耳朵贴在峒壁上:咚、咚、咚……象是从地心传出。“声音!是声音!”5个人高兴地直跺脚。
声音由远渐近,越来越大。“哗!”掉下来一小块土。“通了!”还没高兴几下,突然峒顶却哗哗地流起水来,直顶而浇,半天不歇。于成志、王国勇、邓修阳、范玉中一齐惊呼:“救命啊!”较为冷静的苏春松这时也绝望了,他知道峒顶旁边有一个能容百十吨水的大水池,分明水池的水管被蹾坏了,这下不被淹死,水也会很快把顶浸塌,必死无疑了。他摸出钢笔,脱下白衬衣,准备摸黑在上面写一封遗书。这时水突然停了,接着便是从管子传来的喊话声:“里面有人吗?”“有!”5个人破了嗓子吼。突然噗的一声,5个人全是一个惊吓,接着便是咝咝声。“啊,氧气!”瞬间顿觉清爽。“我们有救了!”5个人马上激动起来。
五
抢险小组组长郭忠良已高烧两天,两眼深陷而充血。抢险小组副组长车仁义两腿红肿,粗的牛腿般,手里拄着一个木棍。在场的职工,人人腰酸腿痛,大汗淋淋,血泡满手。饿、累、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悬在头顶的裂土、碎石。但无人后退。“哗啦”一声,贺留吉、赵勇的保险帽被砸飞了。“哗啦”一声,吕德厚被埋掉半截身子,后面的人把他拽出来,推出去,但他又返转来,钻进峒子的最深处:“我是党员,险,只能我冒;死,只能我去!”
兄弟单位的挖掘机、装载机增援来了,10米高、4米宽的新槽很快拉通,继之槽底4.5米深的斜峒挖出,直通道坑,11个小时过去,5名民工终于获救。至此,加上从峒口救出的王永田、赵存银,当天共救出民工7人。
8月13日,历时72小时,塌方全部清出,11队8名干部职工同时遇难,他们被塌在坍塌的最中心最危险处。他们的臂下正好就是土埋不深的两位民工。随后横倒着13位民工弟兄的尸体。看到这种壮烈的场景,在场的干部职工无不心如刀绞,热泪横流,泣不成声。
第二天,战友们的尸体还没掩埋,全队200余名职、民工,又脚蹬雨靴,肩扛铁锨,头戴安全帽,穿过三天前战友牺牲的地方走进庙台子隧道的深处。
本报通讯员 吴安华 本报记者 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