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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彤红 (散文)

2023年08月25日

●潇阳

不要靠近,如果你耐不住高温,或者怕烟灰弄脏了你的衣裤,那么你最好还是躲得远远的,这儿可容不得站在河边不湿脚的旁观者。不信,你听那风吹得多野,象狼嗥虎啸;不信,你看那火烧得多旺,张牙舞爪。呼呼呼,一阵狂笑!

“起炉了!”烈火当中一声喊,几个驴高马大的汉子应声而出,于彤红的炉火中,夹出拇指粗的铆钉,流萤闪电一般抛出。随之被人象钉暗扣一样,死死地嵌在高大厚实的矿车上,待命出发!

这时,铆枪象撕破嗓子的绿林好汉,挣扎着吼叫着仿佛舍不得铆钉兄弟的不辞而别,一心想挣脱钢腕铁臂的驾驽。只见它上窜下跳,挣扎哭嚎,“哒哒哒”“呜呜呜”地,简直猖狂到了极点。但没人理它,那些被炉火熏黑了面皮的汉子,很惬意的解下羊肚手巾,擦去额头腰背上的汗水,口对着壶嘴猛灌一气。然后从衣袋掏出挤压的皱巴巴的烟卷,开始吞云驾雾。歇息处,不知谁唱起了《铆工歌》:

圆圆的钉儿狠劲地铆,

不摸铆枪心发燥,

吃饭吃的没味道,

睡觉枕个猪尿泡,

搂着婆娘哟寻不见个腰!

粗辣辣的嗓门,哼不成个调调。听的人却有滋有味,不一会儿竟被那歌儿煽得坐不住了,起身添炭加火。带班的头家说:“干吧,干完了早些回家,婆娘娃娃还在屋里等着哩。”话刚落地,就有人打趣他:“老了老了,还象个后生家,好大的火性哇!”于是,善意的笑便从心坎迸出,嘻嘻嘻哈哈哈!

说笑之间,有人捅炉火打开风门,火苗渐渐燃起,红彤彤的。火光中的人影,也渐渐高大丰满。

于是,铆枪又“嘀嘀哒哒”的叫起来,象进军的号角,吹出一般刚强,吹出一般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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