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龙
当你来到汉江流域的安康市境内,便可在黄洋河、富家河、岚河等几大支流看到一座座凿石成穴的崖墓遗迹,它既是陕南民俗的历史印记,也是古人惜土意识的一种体现。
这几条河流,分别发源于秦岭、巴山深处,阴面多崖,阳面多丘。那些崖墓,就在阴面凿穴而成。位于黄洋河中下游的安康市县河乡关沟村,有11座崖墓,凿在离水五米以上的悬崖正中,多为磊石封口,墓内有人骨、石板等遗物;该市岚河中游的石泉坝至清凉关一带,有48座崖墓,分布范围达两平方公里,绝大多数现已敞开;该市富家河中游的松坝乡“八一水库”东侧石崖上,有十余座崖墓,分布约半平方公里,全已敞开。
这些崖墓,造形简陋,既无雕饰物,又无陪葬品,只是形状上分为横、直两种,大小一般为高1.4米,宽1米,长2米或2.4米。
安康崖墓兴起于元末明初,当时安康山地开发有限,田地分布于河流沿岸的浅山丘陵地带。富户家中常有雇工,有的雇工因无家室,一直被雇到死,因其没有“养身之地”,就无“葬身之地”,于是雇主请人在崖上凿石为墓,以葬其尸。后来,有些田地较少的农人为省耕地,也葬身崖墓,逐渐演化为风俗。所不同的是:家葬者——由家人安葬的农人之墓凿为直穴,让其与家园、田地隔水相望;野葬者——由雇主安葬的雇工之墓凿为横穴,让其尸隔河而藏,其魂顺水而去。这些墓穴全都凿在悬崖峭壁正中,一般离水五米多,上下左右都无通道,凿者绳攀,葬尸绳吊,虽十分艰险,却十分安全,既不受山洪冲击,也不受盗贼干扰。因而少数富户假凿空墓藏粮贮物,随着此举的出现和败露,崖墓之风相应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