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涧菁
我与绪田彼此心仪已久,相识却甚晚。过去在报刊上常读到他的杂文,觉得此人很老诚、真诚,真诚得近似于愚,很好玩的。后来才知他还是一面“官”,有着“七品”的衔,并且同为商洛山中人,甚感荣幸。
一个偶然机会,碰在一起,彼此通报了姓名,便如故人,直絮叨得难舍难分。他虽然为“官”很久,却没有令人生厌的“官气”,直率、坦诚、真实。过后,他送我一册他的杂文集《玫瑰园》。
我有一则癖俗,凡友朋相赠之书,务必从头逐页翻阅,直到翻完为止,喜爱处,反复吟诵,如己之作,不喜处一掠而过。这一则想看看朋友的心路历程,彼此更加了悟;二则为再次相见可以作为话题,大谝特聊。三想看看文友们各自为文的招数,借以丰富自己。
《玫瑰园》给我的印象是言直、情真、意善。
直言,很不易的。它首先需要的是真诚和勇气,并且要无私;因为直言往往犯忌,容易捅漏子,得罪人。但大多直言皆为良言,如苦口之药可以医病,这道理是很明白的。可惜“以人为镜”者,又有几人!绪田为“官”已有时日,所以“玫瑰园”开首几篇就是《领导者的形象》、《权力是谁给的》、《权力与真理》、《做人民大众的牛》,仅从这些篇目,就知绪田在做着领导工作时,是在怎样地考虑着自己在老百姓中的形象和手中握有的权力的份量的。
这些直言,是绪田的真情的流露,正因情真所以言直,而言直也就使情更真。由于绪田有一颗真诚的为人民服务的心,因而对有损于人民的事的为“官”者,总是直言加以规箴;为“官”必然要善于认识人,为此他提醒你,对于那些奉迎竞奔的谄谀之徒,要百倍地加以警惕,真正做到“谄谀我者,吾贼”,千万不可上当;对于那些只食俸禄,不理民事,尸位素餐,玩忽职守的“官”,绪田大声疾呼:打破他们的“铁饭碗”;而对于形式主义,文山会海,谣言蛊惑,他痛加针砭;总之,对于凡是不利于老百姓的事,他都给以关切,生怕民间有疾苦,道途有怨声,“一枝一叶总关情”。
因情真而直言,直言则意善。《玫瑰园》中的篇什,大都是正面立论,善言规箴,虽有愤有怨有怒有恼,却都是善意。对于假“清廉”者,对于那些“食客”以及“食客”的新术和以权谋名者,也都善意加以劝规,要他们做一个真正的表里如一的大写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论之以害,使人易于接受。
当然《玫瑰园》不是无可挑剔,用文似可再曲,招式似可再多,但无论怎样的缺憾,都使人读后受益,这是真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