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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坛的白马王子蔡国庆(报告文学)

2023年09月01日

东方笑

在当今群星灿烂的中国歌坛,他是一尊拥有无数歌迷的“青春偶像”。香港人说他是个可爱的大孩子,而西方则称他为东方的白马王子。

当他身着典雅的服装,带着他那纯真而迷人的微笑,潇洒地走上舞台,或出现在荧屏的时候,便会有千万双渴望的眸子,闪烁出惊喜的光采。

他的嗓子如同童话中的魔笛,在荡气回肠的歌咏、柔情似水的叙述中,把人带到如梦似幻的境界里,沉醉徜徉。

他就是广大歌迷喜爱的年轻歌手蔡国庆。

像小活佛一样,受到藏胞的欢迎

辛未年五月,北京的石榴花吐出片片红云,一架波音747飞机,腾七一碧如洗的蓝天。蔡国庆微笑着,把目光投向舷外被春风吹绿的起伏连绵的燕山。这是由李铁映率领的赴西藏庆祝和平解放四十周年的中央代表团的专机。

漫长的旅途并不寂寞,笑星冯巩一本正经地就西藏的风土人情高谈阔论,那张生动的脸和流泻如悬河的口,总会让各路明星捧腹大笑,也令文静的蔡国庆忍俊不禁。在谈论高原反应时,冯巩话锋一转,瞄向小蔡:“高原缺氧,您阁下这副身板……”然后夸张地连连摇头。谁知,飞到拉萨,最先被抬进医院的竟是冯巩,只见他一脸忧郁地看着大家,可怜巴巴地说:“还没给藏族同胞演出就当了伤兵,真……”

演出那天,文化部副部长曾是《渴望》的总策划者之一的陈昌本,来到台口,给因缺氧而脸色铁青,嘴唇变紫的演员打气助威:“咬紧牙,能上台就是好样的!”演员们见领导这般关怀,便纷纷在后台吸足氧气,然后尽量做出生龙活虎状,给上万的藏族同胞献艺,藏族同胞哪里知道,这些给他们献上精采节目的演员,前脚刚跨下舞台,便个个一头栽在那里。

蔡国庆上台前,正在吸氧,电视台的摄像师们,便拥到后拍摄新闻。蔡国庆友好地向他们摇摇手:“别,别照我吸氧,这要是让观众知道了,会为我们担心的……”他坚持要让观众“看到精神抖擞的我”。

艺术团在西藏二十六天共演出二十场,能够一场不落地演出者,唯有全团最年轻的蔡国庆一人。冯巩不得不刮目相看,十分折服地自叹弗如:“小蔡,我算服了!”

神秘巍峨的布达拉宫,在五月的丽阳照耀下,金壁辉煌。艺术团乘车驰入城区时,数千名欢迎的群众一眼就认出了蔡国庆,于是人们用不太纯熟的汉语,有节奏地喊着:“蔡国庆,蔡国庆……”

每次演出结束,他的歌迷们便蜂拥到后台,捧着雪白的哈达献给他,有的无缘看到演出的藏族同胞为了一睹他的风采,让他签名留念,从各地跋涉到艺术团驻地,长时间无声地蹲在门前,等候着他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当他们如愿以偿地捧着蔡国庆签名的纪念品,常常惊喜地闪着泪花。

每当蔡国庆演出后,乘汽车离开时,无数群众追赶着缓缓启动的汽车,兴奋地向他举手致意,以致使汽车寸步难行。此刻,激动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跳下车,抓住那一双双的灼热的手臂……

在场的艺术团成员们,也不得不被这动人的场面所感动,中国歌舞剧院的歌唱家卢秀梅感慨万端地说:“蔡国庆简直就像小活佛一样,受到藏族同胞的欢迎。”

他的磁带上市苦煞维持秩序的警察

壬申年初,由中国青年报和北京音乐书店联合举办的九一年金榜带评选揭晓,蔡国庆的《我的故事》榜上有名。消息传出,歌迷们刚刚放完喜迎猴年春节的鞭炮,便带着余兴拥到位于王府井的外文图书大厦,去抢购他的这盘磁带。

不少歌迷们还清晰地记得,去年八月,那个闷热多雨的不祥夏日,无情的洪水吞噬了几乎半个中国。蔡国庆和其他艺术家一样,积极忘我地投入赈灾义演活动。这期间,《蔡国庆专辑》磁带首发赈灾义卖,就是在这里举行。

报纸刊出这则消息后,京城为之轰动。那天清晨五点,夏日的热气稍稍退去,书店前就汇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到书店营业时,早已人头攒动,如潮如海了。开门不久,人们奋勇当先,几个柜台的玻璃旋即破碎,九箱磁带被抢购一空。

买到磁带的幸运者,又极兴奋地或乘电梯,或登阶上楼。那里,蔡国庆正在为歌迷们签名留念,人实在太多了,楼梯上的防火柱玻璃被挤碎了,一个执著顽强的小女孩,险些被踩在脚下;电梯里塞得如同沙丁鱼罐头,急得服务员高喊:“挤死人啦,别挤了!”人们哪里理睬她,依然往里猛挤。书店经理闻讯,忙停止了正在开的会议,赶到现场,见状惊呼:“别签了,别让蔡国庆签了!”王府井派出所,似乎有所准备,派了十七八位民警大汗淋漓地被挤在人群里维持秩序,但热情的歌迷还是无比踊跃。派出所所长更是急得团团转,实在无奈,不得不宣布:“不能签了!这样要出事儿!”

已经挤到楼上去的,一个个笑逐颜开,有一位五岁的小姑娘,被人流裹携上去。她刚才还为没抢到磁带而淌泪,但能有幸见到了蔡国庆,她破涕为笑,脱下T恤,让蔡国庆签名;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教师,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挤到蔡国庆面前,送上准备请他签名的磁带,苦笑着摇头:“我是受全家委托,请你签名的。”当他收好被蔡国庆签了名的磁带,挤出人群,困惑地望着着了魔似的歌迷,自语着:“怎么了,人们这是怎么啦?……”一位也如愿以偿的姑娘,对正在采访的记者说:“我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他,真的很帅。”“我不喜欢他。”一个愣头青年小伙子对记者说:“嫌他娘们儿似的,但我却非常羡慕他。人生哪怕有一次这样的辉煌,也算没白活。”

到赫尔辛基留学与“亚运”的变奏曲

1990年秋,红叶、鲜花、蓝天、白云,整个北京都沉浸在第十一届亚运会即将召开的激动和亢奋之中。如同盛大节日,人人笑逐颜开。

蔡国庆已经心情复杂地整理行囊,应邀赴芬兰,拍摄音乐电视片《希望》,并到赫尔辛基大学艺术系就读。

刚刚踏上这块开满郁金香的绿色国土,这里的恬静和温暖,使人们如同置身梦境。但当蔡国庆的迷人微笑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时,宁静便消失了。四所中学和一所大学纷纷登门,邀请他去讲课。他不顾旅途劳累和时差的困扰,使带着有关中国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的幻灯片,走进闪着无数双蓝眼睛的教室。他们见一位翩翩少年郎带着东方人特有的迷人微笑,风度潇洒地站在面前,不禁被他的风采迷住了。

他没有带翻译,用准确而不大流畅的英语对蓝眼睛们说:“请原谅,我的英语讲得不太好,不过没关系,瞧,我把这玩艺儿带来了。”见他举着字典,台下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那时,因国外对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风波不明真象,对中国怀有不满情绪,蔡国庆自然要面对这一现实。但蔡国庆不卑不亢表现了超乎常人的沉着,以极其得体的态度,真诚的情感,向他的听众说:“中国是个有着五千年古老文明的国度,在历史漫长的岁月里,中国经历了多少灾难、坎坷,我希望大家看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国都是一个不屈不挠的民族,她永远会向前走的……”他的听众被感动了,始终非常友好。在场的中国大使馆的官员,更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事后,他们紧紧地握住蔡国庆的手,充满感激地说:“小蔡,我们代表祖国感谢你。”连芬兰的记者都为蔡国庆叫好:你在为你的祖国唱赞歌。

有的学生一次听不够,又跟着蔡国庆一道到另一个学校去听,有的竟连听了三场。

蔡国庆忙于工作,很少上街,但当他一出现在被绿树和草坪拥抱的街头,他那英俊的脸庞,他那灿烂的微笑,他那漂亮的服饰,他那儒雅的谈吐,他那翩然的风度,非常引人注目,许多人不相信他是中国人。对此,蔡国庆有些愤然:“难道中国人就不该有风度?”每当他看到人们驻足欣赏他,他在报以微笑的同时,总是庄重地友好地伸出手:“您好,我是中国人!”

在他回国不久,一封赫尔辛基大学艺术系的录取通知,从芬兰飞到亚运会前的北京。该校是北欧名牌大学,每年向全世界只招收二十五名外国留学生,而蔡国庆是中国唯一享受这一荣誉的人。

富有戏剧性的是,与这一录取通知同时送到蔡国庆那不宽绰的小屋的,还有第十一届亚运会组委会请他参加闭幕式的邀请信。

这两个通知,都是沉甸甸的,蔡国庆捧着它们,犹豫了。

知情的友人和歌迷们也都沉默了。一个是他瑰丽的留学梦,一个是辉煌的现实,怎么劝他?但蔡国庆咬了咬牙,毅然地留下了。面对蔡国庆的抉择,人们看到了他那颗金子般的心。

9月17,在他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他拒绝了友人为他举行生日宴会的倡议,骑上自行车,来到亚组委集资部,恭恭敬敬地捧出二千四百元……

骑车走在天安门前,已是华灯初上,他仰望庄严的天安门城楼,心里唱着他将在闭幕式上唱的那句歌词:“祝愿我的祖国每个夜晚都是星光灿烂!”

在坎坷的人生中昂起倔犟的头

蔡国庆是个知名度相当高的歌星了,人们都知道他今天蜚然的名声和灿然微笑,却并不知晓他经历的坎坷人生。

的确,蔡国庆曾有过金色的童年,七岁就登台演唱,十二岁灌制了第一张唱片,可谓少年得志。可是那金色太短暂,当“文革”的风暴把世界搅乱的时候,他那个有钢琴巧克力和鲜花的家,也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从此,再不能把修长的小手指敲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让它流泻出美妙的音符。妈妈不知何故成了反革命后,他便看惯了人们轻蔑的目光,脸上失去了无忧无虑的笑。

一次,他怯生生地去报考中央广播少儿合唱团,看到别的孩子华丽的衣裳,和自己粗布鞋形成鲜明的对照,他感到自惭形秽。在中央歌剧院唱歌的父亲批评了他:“有教养的孩子,胜过漂亮的衣裳。”他脸红了,决心做一个有教养的孩子。

十二岁那年,他破例被中央戏剧学院录取,成为该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从此他可以每月拿到十八元钱的助学金,尽管得每天喝萝卜汤,可他感到很满足。至于每星期他可以吃到一次回锅肉,那简直如同过年般让他惊喜。

毕业后,蔡国庆分配到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无戏可演,他就去唱歌、弹琴、学英语。

不久,通俗歌曲继校园歌曲潮水般涌入中国乐坛的时候,蔡国庆也加入这一洪流。

1986年秋,由北京晚报等单位主办的百名歌星演唱会,不仅给渴望变革的北京人带来无限新奇的感受,也使受人歧视的通俗歌曲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地占领音乐市场。

为了凑足百名歌星这恢宏的场面,初涉通俗歌坛的蔡国庆,也被邀请去凑热闹,不啻是滥竽充数而已。

他那时只是个无名小辈,组织者说,对不起,没有车接,请自己来吧。他倒无所谓,骑上自行车,悠哉游哉地向体育馆行进。突然一辆小卧车“刷”地从他身边驶过,他躲闪不及,险些被刮倒。他从惊慌中抬起头,惊愕地发现,二位他认识的已经成名的歌星,正气宇轩昂地坐在车里,蔡国庆想打个招呼,解脱这种尴尬。谁知,人家目不斜视地一扬手,命小车开走。被僵在那里的他,只好自嘲地笑笑,继续骑上车,但那莫名的滋味却久久地折磨着自尊心非常强的他。

演罢曾风靡世界的《让世界充满爱》,在台上跟着明星摇晃累了的蔡国庆,沾了明星们的光,也被请进宴会厅去就餐。那很排场的大厅,是明星的世界。他们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毫无幽默地插科打诨,俗气而做作。蔡国庆被安排在明星中间,人家隔着他谈笑风生,把他不存在似地冷落在那里,他的自尊驱使他倔犟地高昂起那漂亮的头,从容地举筷进餐,在心里,他对自己说:“我是个有教养的人!”

歌迷爱他如痴如醉他爱歌迷一片真诚

一切都不是梦,他的勤奋和天赋,使他成为家喻户晓的歌星。人们会发现,几乎每个文艺晚会都有他潇洒的身影,大凡电台播放歌曲,总有他那动人的咏唱。但红得发紫的蔡国庆还是那未成名前的蔡国庆。他朴实真诚,平和善良,是个有教养的青年人。

去年,他做为国家派出的第一名歌手,访问了菲律宾。他那动人的歌喉和迷人的风采,使细雨霏霏揶树摇曳的岛国,掀起了蔡国庆旋风。有眼力的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破格为他拍了一部个人专题片。歌星们无不羡慕他的幸运。

但蔡国庆认为真正的幸运,是他得到人们爱戴和信任。他每天要接无数歌迷关心他的电话。每天要收阅成千上万封热心友好的来信。对他们,他从不摆明星的架子,有求必应。

去年7月份,《中外电视》刊登了一封长春身患绝症的姑娘的来信,希望能在该刊上看到蔡国庆的文章和照片。蔡国庆和杂志社很快满足了她的要求。姑娘把这本杂志抱在怀里,从此日夜和它相伴,直到生命的尽头……

蔡国庆的歌迷既有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也有不同年龄不同层次的广大群众。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大妈,非常喜欢蔡国庆的歌,一次她用东倒西歪的字,表达了她的这种心情。蔡国庆全家被感动了,他忙回信给大娘:“您什么时候想听我的歌,就打个电话给我,我为您唱……”

这位大娘接到信,老泪纵横地逢人便讲:“蔡国庆可是个好孩子……”

成名后的苦涩……

明星生活的斑斓多采,常常令人羡慕之至。他们的私生活的神秘和浪漫,更使人们津津乐道。但蔡国庆的生活却充满了难以名状的苦楚和单调。

一次,一位老同学和他不期而遇,羡慕不迭地对蔡国庆说:“你老弟如今功成名就,踌躇满志,真是春风得意呀!”

蔡国庆一脸苦笑,耸耸肩,真诚地说:“信不信由你,我过得不如你们。”无奈的表情,忧郁的眼神,使他的学友大为吃惊:“怎么会呢?”

蔡国庆沉默片刻说:“你们可能不如我出名,但你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人,无忧无虑地按自己的方式生活,而你们羡慕的名气,恰恰是以牺牲这些自由为代价的。”

这些话并非出于成名者虚伪,更不是名利双收后玩什么平民意识,对蔡国庆来说,这是实情。

出于各种不同心理,人们对明星的臧否总是两个极端:崇拜者,把明星视为偶像,鄙视者则视之为粪土。这种现象常常使明星们大惑不解。

蔡国庆拥有太多的崇拜者,当然也不乏攻击者。崇拜者们,常常一天打几个电话,以示问候,或把一束束鲜花放在他家门口,略表敬意。他出现在舞台上时,自发组织起来的啦啦队,会震耳欲聋地呐喊助威。更有甚者,常有一些素昧平生的姑娘,突然来家造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悄然离去。还有的无休止地打电话,毫不掩饰地直抒胸臆,表示爱慕。有一位姑娘常常来敲门,放下一包东西扭头便走,一会就拨来电话:“咱们结婚吧,我爸我妈想见你……”也有夜半到这里胡搅蛮缠的,弄得四邻不安,蔡国庆不得不向邻居表示歉意。有些小歌迷,旷课逃学,偷偷蹲在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门口,希冀能一睹“蔡哥哥”的尊容。家长知道后,来个解铃还得系铃人,请求蔡国庆做他们儿子的工作……

当然,有些怀有恶意的人,也常常把蔡国庆搞得狼狈不堪。他们在电话里恐吓谩骂、无理取闹,用恶毒的舌头制造传播谣言。

有的单相思,转爱为恨,咬牙切齿地威胁:“你在明处,我在暗处,小心我用刀捅了你!”

面对这些,蔡国庆有时不禁黯然伤神。但他毕竟是个有事业心有社会责任心的青年人,他说,我失去一个年轻人应当拥有的欢乐和享受,但我不后悔,因为我拥有事业、拥有很多爱我的人!

对一个有成就的人,褒与贬、毁与誉、荣与辱,总是相生相伴,不足为怪。蔡国庆是个强者,因为他懂得如何处理这些关系,……他准备用真、善、美的歌,讴歌生活,因为,他深信,生活是美好的,人生是灿烂的……

(照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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