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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花与送炭

2023年09月01日

肖云

时下人大都好“锦上添花”而不好“雪中送炭”,这大概是因为“锦上添花”并不担什么风险且能捞到眼前的实惠,至少能使一些人得到心理上的平衡。而“雪中送炭”,则要付出同等代价甚至更多,得到的不过是几声凄凄惨惨的、时下并不值钱的感激。相形之下,前者不失为明智之举,故尔竞相为之,后者则是得不偿失的傻事,故尔谁也不屑去干。

君不见这大千世界,某幸运儿正在走红,颂扬之声四起,于是就有不少人摇动锦上添花之舌,说他儿时就是“奇才”、“天才”、“超天才”云云。至于这位走红的幸运儿当真曾经有过的一些瑕疵,却早被赞誉之声取而代之。至于一些原先名声不好的痞子诸君,倏忽间官运亨通了,一旦成了头头脑脑,喝彩之声定会平地而起,就连他曾经蹲过班房也成了“胆识过人”或“不同凡响”等等,更是不一而足。君再往市场上看,那些本来平平庸庸的商品,经厂方和经纪人略施小技,便吹得活灵活现,久而久之,积非成是,一时间名满天下,于是,锦上添花者纷至沓来,你说它好,我说它奇,末了再说它神,神而又奇!此时你明知它是个废物却又奈何?你敢独独说它孬吗?而一些被垄断宣传所挤垮的商品,尽管还有某些超长,可谁又肯为它说句公道?

细思之,兴者王侯败者贼,世人历来大都以成败论英雄,这也难怪。

君不妨再瞅瞅那些腰缠百万的老板、大亨、当代富绅,虽都出手大方,百般慷慨,四处施舍,八方赞助,可那些被捐助的,哪一家不是有声有望有来头的单位?哪一位不是有声有望有本事的名人?尽管有的单位和个人还并不屑正视那点儿“恩赐”。然而,那些仿佛被时代和文明遗忘了的穷乡僻壤,虽为一担水发愁,虽为一个馍熬煎,可很少见有哪位大亨肯出一分一文去帮他们打一口井,帮他们渡过灾荒?(诚然,不是亨的寻常百姓,义举倒是多见)。说开了,出钱给一些有头有脸的单位和有影响的个人,大都能派上用场,至少能得到名利地位甚至头衔,出钱去填一些“穷坑”、“荒腹”,他们不会写,不会吹,不操作宣传机器,更不被人注意,充其量能回报些什么呢?故此,锦上添花者趋之若鹜,雪中送炭者寥若晨星。

至此,在下冒味试为“锦上添花”赋以新意,说它是权与贵的产物或成功之下的一种媚相。

惟愿世人无病态,多送薪炭少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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