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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雎鸠(三章)

2023年09月01日

刘隆有

1 垂钓

清溪畔,我潜心垂钓,从早至晚,一无所获。

远远的,你只一瞥,便将我和我的全套钓具,以及我垂钓时的那种潇洒,那种痴迷,那种焦躁不安,那种怦然心动……一古脑儿钓去。

好高明好厉害的钓者呵!

被放养在深深甜甜的碧潭中时,终于恍然悟觉——

我原本就不是钓者,而是专供你钓取的鱼儿。那一天,我原本就不在垂钓,而是全神贯注地等你钓取……

2播种与收获

是在春天。布谷鸟叫得好欢,人们都忙于播种。

为一种激情驱使,我来到你家园后,“布谷——布谷——”叫了一遍又一遍。你正忙着喂蚕,没好气地斥到:“布谷该到田间去呵,来我家干嚎什么?”

我悻悻而去,极不乐意地走进育秧人的行列。

是在夏天。麦鸟叫得正急,人们都忙于收割。

为一种情怀冲动,我来到你家门口,“随黄随割——随黄随割——”一声比一声叫得紧迫。你正忙着摘茧,探出头来嗔道:“割麦该到麦地去呢,在门口叫些什么?”

我怅然而去,迟迟疑疑地加入割麦人的队伍。

是在秋天。大雁北归,人们都在喜庆丰收。

我也把自己收获——夏天的一束麦穗,秋天的一束稻谷,庄严地放在你的窗前,心中默默道声告别,转过身,要随大雁归去。身后却传来你动情的细语:“正该好好唱支播种和收获的歌呢,为此,我已期待多时……”

我猛一愣怔,继而狂喜,回身将你紧紧拥抱。这才发现,我的那束麦穗,那束稻谷,还有你的那束丝,正被你搂在胸前。

多么丰美的收获!可这,究竟啥时播的种呵?

3你独无语

我要去神住已久的远方,你和亲友为我送行。

饯别的餐桌上,人们争着向我敬酒,祝酒辞汹涌澎湃,在桌面漫溢。

你独无语。唯把一朵浅浅的笑靥,开在桌边。

送行路上,一二三四,甲乙丙丁,谁都有许多注意事项,反复向我叮咛。

你独无语。唯把迟缓的脚步,沉重地响在我的身后。

列车启动了,人们道不完的珍重,招不完的手。

你独无语。唯把一束泪光,远远地向我投来。

车速加快,离别渐远,所有祝愿,所有的叮咛,所有的挥动的手臂,都随之模糊,随之消逝。

唯有你,越来越清晰地站在那里。站成一株永久的思念,把我的心系得牢牢,无法离去。

呵!你独无语,你独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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