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冰花是一种开黄色小花的植物。茶农们把它种在茶园。它一开即落,当人们还未及看清时,鲁冰花已溶于泥土化作养料,滋润肥沃着茶树。
当鲁冰花盛开时,年轻的美术老师郭云天来到偏僻的水城乡小学。水城很闭塞,学校是刻板规矩的传统式教育。郭老师灵活启发的教学方式遭来众多非议。美术课上,调皮的四年级学生古阿明画了一副“天狗吃月”,他发现这孩子对色彩和周围事物有极敏锐的感觉和想像力,很有绘画天才。
阿明的母亲因肝病早逝。父亲靠种茶养活茶妹阿明姐弟俩,生活很贫苦。阿明的顽皮和奇思怪想常遭父亲的一通通粗打。可童稚的天簌和对生活的期望充分表现在他的画里:头戴斗笠弯腰弓背的身影后是一轮巨大的蓝太阳——他希望阳光不要那么大,晒得爸爸好辛苦;画上的猪比人大,他想让爸爸换更多的线,好给他买纸笔。茶树闹虫灾,姐弟俩被迫停课帮爸爸捉虫,在他心里,茶虫很可怕,吃掉茶树,吃掉书,吃掉一家人的生活。他画了一只巨大的茶虫瞪着无情的圆眼,蚕蚀着嫩小的绿叶。
一年一度的全省画展又即将举行。郭老师坚持推荐阿明的画参展,遭到反对。众老师惧于乡长的势力都选乡长之子林志鸿参加。郭老师很伤感。阿明反安慰老师:“没什么,去年就是这样。”临了他留下一句令成人悲愤的话:“有钱人家的孩子什么都比较会。”林志鸿获第二名,学校兴师动众夹道欢迎。郭老师无法忍受这无形的打击返回台北。带走了那副“茶虫”作纪念。又将它送到国际儿童绘画展参赛,荣获第一名。
当这个震惊的消息传到水城,阿明已因营养不良和过度忧郁染重病去世。乡长召开全乡大会,那些曾经对阿明嗤之以鼻的趋炎附势者又盛赞他。茶妹木然地向大家道谢,她说:“弟弟的每一副画都很奇怪,可我觉得很漂亮。除了郭老师,没有人说他是天才。现在大家都夸他,可他再也不会活过来。”
坟前。茶妹烧掉了弟弟所有的画。爸爸最后忿然把奖牌投进火里。
鲁冰花谢了还会再开。天才陨落了,却很难再诞生。 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