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夫
北京人说自己机灵、幽默和干劲十足;上海人认为诚信不自欺是自己的本色;可陕西人憨实实地说“不叫不到,不给不要,不吵不闹”是自己的缺点。真是“人”有异趣,“性”情各别。
最近读了两篇文章,启发人得很。一是北京人邹迺瀛的《北京人不是饭桶》。《喝了一碗大碗茶》唱红了中国,可创作者的意、演唱者的情,到了听者的耳根儿里就成“咱北京人有点像饭桶”的感慨了,奇不?二是上海人言微的《半喜半“羞”话啤酒》。据说“上海货”三字往往是自信力的表现,可对上市瓶装啤酒的抽查结果是“上海货”有“四分之一”不在“全部合格”之列,故有“羞”意。能知“羞”自然好,可潜在的对“四分之一”的意想不到,却多少反映了“不自欺”的仍需进步。
历来,北京人和上海人是在旗鼓相当中向前的。《北京人在纽约》一热,《上海人在东京》就按捺不住,陕西人“无处可去”,也就只好默不作声地搞“黄土地”系列。我总觉得,作北京人、上海人是优越的、光荣的,所以自尊和对自尊受到的哪怕是些微的不恭往往也神经过敏。“过敏”是敏感的超常,这是和优越、光荣的“堆积”及由此酿成的沉重感相联结的。陕西人似乎就“一无所有”些,譬如“不叫不到,不给不要,不吵不闹”,在我看来,这是不实的,不公的。倘是外省人的说道,也许还是怜悯和同情,可要是我们老念叨,恐怕连个“会检讨、会自省”也落不下。因为事实上,是“要”而不“给”的,“吵闹”何用?“陕西愣娃”难道总结出来是为吓唬自家人的?
我是标准的“陕西愣娃”,不自欺地说,我们更诚恳有信。可惜我们没说,不“过敏”,还以为“不字歌”就是觉醒,就是解放,岂不知我们是在开自己的玩笑。据说如今的西安夜市食摊上陕西人“文明了”,即就是粗胳膊壮腿的大汉也“弱女般地斯文忧柔”地品。不知热乎乎辣刺刺的羊肉煮馍如何“品”?要是也“斯文”上半夜,我想,大嗓门的“黄土高坡”也是真该“再也不能那样唱”了!
记得有文对“秦味作家”有绍介,读后欲忘不能,印象太深刻了。贾平凹把《浮躁》推向世界,凭藉的就是“秦味”,要是他“嗲化”一下,恐怕就没戏了。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自然也养一方的“自尊”和“敏感”,这是没得说的。
北京人机灵,上海人自信,陕西人呢?我想应该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