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霞
我是一名基层工会干部,身上并无多少文学细胞,可闲暇之时,总喜欢“舞文弄墨”地画几下。时间长了,看着那么多的稿纸被浪费掉,觉得怪可惜的,就想起了投稿。大报大刊一时不敢问津,就试拿着敲小报小刊的门坎,哪怕是在同一座城市,哪怕是报社离我住的地方,只有几百米远,我都要认认真真地贴足5角钱的挂号邮票。然后提起毛笔很“洒脱”地写好封面,直到把稿子交到邮寄员的手中,才感到一丝的轻松。紧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饭吃不香,觉睡不好,脑子里整日充满了那杳无音信的稿子。
我做梦都想不到,第一次投稿竟然成功了。虽说我的那篇短文登在一家小报的第二版,尽管它只是巴掌大的“豆腐块”,但仍然使我兴奋不已,激动不已。当我第一次领到十八元钱的稿费时,如何花这笔钱,着实让我费了半天的脑子。丈夫支持有功,就给他买条好烟吧,可是钱不够;感谢儿子懂事,晚上将写字台让给了妈妈,买个变形金钢吧,钱还是不够。最后,全家一致通过,为了庆祝我的成功,上夜市去吃一顿。剩下的一元八角钱,我没舍得花,至今都锁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成了永久的纪念。
从此,我也就一发而不可收,陆续有几篇短文被采纳。为了珍藏那经过编辑润饰过的文字,我把那些“豆腐块”,一块一块地剪下来,粘贴在一个十分漂亮的日记本里。那里面,有我对人生的感慨,那里面,也有我对工作的热爱。
有时,家里人不忍心看我熬夜,怕我累坏了身体,都劝我说:“写文章太辛苦,又挣不了几个钱,还是算了吧。现在干啥不比那强。”
他们的话,使我想起了一个很有才气的朋友。他写了一部专业书稿,准备出版。考虑到效益问题,出版社让他交八千元的出版费。当时,别说八千元,就是一千元,他都拿不出来。好在他聪明,在家门口,与妻子摆起了书摊。由于经营有方,两年下来,他攒够了八千元,但已不再提出的事情。后来,他发了。花十万元,在一个黄金闹市做起了大生意。他告诉我说,花八千元出书,还不如在生意场上滚雪球。
朋友的故事,使我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替他感到惋惜。同时,也引起了我的深思。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也会“下海”去试几下,但我决不愿丢掉我手中的笔。因为世界上,除了“赚钱”之外,还有更多更珍贵的东西,等着我们去发现和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