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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薛飞

2023年09月26日

文/肖晨

今年春节前夕,出国不到一年的薛飞,一个人回北京探亲了。看望了双方老人以后,一头扎进了昔日的小巢。

这个窝实在是够寒酸了。它坐落在北京东城一个极普通的胡同里,虽说是父亲单位的宿舍,但院子依然是大杂院,房子依然是普通的平房,也像北京老百姓一样,把屋檐延伸出来,搭成简易厨房,使正房里的光线昏暗了不少。

屋子里的摆设极平常,几百元一套的日本式低靠背转角沙发,普普通通的玻璃茶几,只是冰箱体积较大,略略显出一些豪华气派。最引人注意的是,房间里生着炉子,十多块蜂窝煤饼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纸盒子里。薛飞手持火钩、火钳、煤铲,熟练地添煤、掏炉灰,把火炉侍弄得旺旺的,火炉上一壶水哗哗地沸腾着。据薛飞说,为了保持室内的起码温度,一天要加煤七八次之多,但他似乎乐此不疲。室内没有卫生间,不管是“大方便”或“小方便”,也不管是寒风刺骨还是半夜三更,都要勇敢地裹上大衣,冲出屋外。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薛飞度过了将近3个月的探亲假期。谈到吃,就更简单了,10顿里边有8顿是速冻饺子,所以冰箱才特别大。

问及薛飞在匈牙利是否也要这样艰苦奋斗,他笑了。在国外有房有汽车有公司有饭店,条件不知好多少倍。薛飞在北京的亲友不少,况且依他现在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挪个地方住,可是,他却执拗地要回到原来的家,在这里,他与妻子王羽留下过多少温馨的时光。

王羽是个十分不平凡的女性。在外人看,她算不上漂亮,个子不高,体型略胖,眼睛小小的,眉毛倒是够浓重,却算不上恰到好处。总之,他们俩不属于“郎才女貌”那一种类型。

当初,是王羽追薛飞。他们是大学同学,原来接触较多,但没能明确关系。毕业时,王羽敲响了薛飞的门,问他:我们俩的事怎么办?薛飞也颇干脆,说“就这么办吧!”于是关系就确定了。王羽自豪地说,我们虽然没有花前月下,缠绵私语,但内心早已默契。

王羽快人快语,好交际,做事风风火火,极富开拓精神。她常在家中小宴朋友,并把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承担起来,由于“外快”多,也不时带家人上馆子。薛飞呢,也乐得一个省心,除了主管家庭“重大决策”外,只管两件事,一是接送夫人去健美班减肥,数月如一日,风雨无阻。不仅毫无怨言,似乎倒其乐陶陶。第二件事是管给夫人照像,王羽从不让别人给她拍照,她说别人不懂得她,言外之意,只有薛飞懂。事实证明,在薛飞的镜头下,王羽的气质、风韵被极优化地表现出来,那是只有心有灵犀的人才能发掘和捕捉的。王羽还有几张特写,是薛飞用了柔光镜拍的,那形象如雾中桃花,妩媚无比。

王羽原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工作,很早就下海了。后来又“进军”匈牙利,开起了餐馆,为薛飞的出国打了前站。

王羽就是这样,像谜一样吸引着薛飞,从校内吸到校外,从国内吸到国外。

薛飞曾经对人说,人这一辈子,该吃多少饭,说多少话都是有定数的。我当播音员,天天念别人的稿子,平时自然得少说点儿。每当家中来了客人,王羽总是忙里忙外,陪着客人指天画地地神侃,闪光冒火的佳句不绝于口,清脆的笑声不绝于耳;薛飞呢,则静静地坐在一旁,两只大眼微微眯起,面带微笑,极富欣赏姿态地瞧着口若悬河的夫人。当夫人刚要停下喘口气儿时,薛飞则不紧不慢地插上几句,这几句往往是金石良言,或令人深思,或令人喷饭,几句之后,又缄口不语。此时,夫人更来了兴致,挥洒更加随意。薛飞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他不说的时候,人们不会觉得他口讷,反而觉得他的沉默是比夫人的善谈更高一筹。

薛飞因此而得了个“铁皮暖瓶”的雅号——外凉内热。

一次现场直播的晚会,薛飞当主持人。当他为一位演员报了幕后,演员忽然发现演出服扯了一个一尺多长的大口子。事已至此,换节目是不行了,薛飞就洋洋洒洒地说下去,先介绍了这位演员的出生来历,又讲了他的光荣业绩,还穿插了一个小故事。等这个演员换了衣服上场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这全是靠薛飞给铺垫的。

薛飞不善说,关键时候却能来真格的。

1989年年中,薛飞被调到“神州风采”节目组,当文字编辑。

听到这一消息,薛飞愣了,他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他把播音看作他的全部事业,每天精心地理发,刻意地穿衣,一丝不苟地念稿子,从没想到要离开这个岗位。当夫人挣了大钱拉他入伙时,他坚决地拒绝了,别人拉他走穴,他也坚决拒绝了,他觉得这个岗位很神圣,代表国家形象,不能有一点儿污损。虽然每年台里才给480元置装费,虽然理发吹风都要自己花钱,但他为了把美好的形象留给观众,他情愿自己花钱买衣服,自己花钱理发,他太爱这个岗位了。

接到通知后,他在家蒙头躺了两天,一言不发,不吃也不喝。真急坏了王羽,怎么说怎么劝也不管用,王羽的能言善辩此时根本不起作用。第三天,薛飞“嗐”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吃饭、看电视、逗儿子,一切归于正常,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接着就去“神州风采”节目组报到了。

他依然沉稳,整天默默的,但该干的他一样不落。随节目组到山南海北采访,他不仅搞文字编辑,还扛起了摄像机,学会了摄像技术;回到机房,他又学着编片子,整个节目的各个工序,各道技术他都一一留心学习,很快就入门了。他觉得,这时的天地反而更宽阔了,人也变得更全面了。

与此同时,薛飞个人的摄影技术有了空前提高,他有机会饱览祖国的高山大河,从天池的长白瀑布,到西双版纳的民族风情,他都用相机做了记录。他的照相机很够档次,而且还有各种型号的镜头。出国做生意后,薛飞觉得这套专业相机可能用不上了,这次回京,他的一个任务就是出手这套照像机器材。

薛飞是在1991年的大年三十那天出国的。他下决心走是在此一年多以前,由于种种原因,他的出国手续办得很艰苦,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

王羽的弟弟先到匈牙利,生意做得很不错,那时去的人少,钱好赚,他写信要姐姐也出去。做生意上瘾的王羽很快就答应了,随后,儿子薛侃也到了匈牙利。当薛飞到了匈国时,儿子的匈语已经说得很不错了,可见小家伙极富灵性,继承了他妈妈的口才,也继承了薛飞的内在之秀。

当问及薛飞现在的生意怎样时,薛飞说,现在去的人太多,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他们在那里主要是开餐馆,粤菜和川菜都有市场,但要适应当地人习惯略加改造。除了饭店,他们还在旅游区搞了一些设施,同时,还做各种各样的生意,例如,纺织的、玩具、游戏机、游戏卡等等,总之,瞄准市场,市场需要什么,就做什么,在市场观念上,薛飞可能比国人有更深刻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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