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
天热风燥,秦人的火气更大。一大早两个上班族族员骑车发生一点小冲撞,两句话没说完,双方便拳头相向,在公路上演出了“全武行”。
当然,也有连血都冷得结冰的。见诸报端的则发生在黄土高坡绥德县赵家砭乡丁王家沟村小学。初出校门的女教师李某被劳教释放人员纠缠、调戏、污辱、殴打直至轮奸,而她的那些诸同事们和孩子家长竟退避三舍,作壁上观,使罪犯为所欲为,如入无人之境,最后直到乡干部赶来,这一悲剧、丑剧才算收场。
现在由于舆论披露,省上领导讲话,两个犯罪分子已被抓获,等待他们的肯定是不妙的下场。受害人得到社会的关注,但她肉体上的伤痕即使愈合后,精神和心灵上的创伤怕是要承受终生,而往后还会遇到什么不测,也是难以设想。因为在九十年代的朗朗天空下,扮演出愚昧、丑恶、野蛮的丑剧,这不是第一出,肯定也不是最后一出。
大多数人知道绥德怕是从《三十里铺》那首歌儿开始的。那腰鼓、那“信天游”曾多么令人神往,而那“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实在给他们男子汉的俊美豪爽做尽了广告。如今都怎么了,一群生长在最应具有阳刚之气土地上的人们却都一个个丧失完了血性。他们中间也许有党员、团员,也有为人父为人母者,他们中间缺不缺党性我不敢断定,但毫无例外没有起码的人性。
如果我是绥德县的县长,就提议将6月7日——两个歹徒施暴、众县民苟且观望的日子做为“县耻日”,为了社会正义,为了人性的复归,也为了抹去“绥德汉”身上的奇耻大辱。
近90年前,鲁迅曾愤然于同胞目睹同胞被屠杀的冷淡麻木;近90年后,我愤然于黄土高坡上众“人类工程灵魂师”对同事遇难的袖手旁观,而尤痛心于国人的道德、良心进步之何其缓慢也。
有位教授有感于人的素质,最近在报上呼吁道:我们什么都可以引进,唯有人的素质不能引进。人的素质不能引进,但也不能将低素质的人消灭。那么,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让犯罪率上升的箭头与新修的大厦一齐耸立,我们总不能在享受现代生活乐趣的同时,又耳闻目睹一出出丑剧的一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