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辉·
袁耀军的名字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报纸、杂志、广播、电视里。
当文艺界的文人们越来越感到活得很累很累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袁耀军这个从横空里冒出来的作家活得很潇洒。
潇洒是当今社会最时髦最流行的词语,能活得潇洒自然惹人羡慕。
其实,更多的时候,袁耀军活得不潇洒,甚至比常人更苦更累。
他一米八零的个子不魁不壮,还显点瘦弱,长方形脸,脸色有点苍黄,犹如陕北黄土的本色,一头微卷的黑头发紧贴头皮,怎么也飘扬不起来。
20年前,当他在陕北吴旗乡下一个贫苦山村从一个放牛娃成为一个矿工,第一次走进矿区时,从小受黄土文化熏陶和黄河母亲乳汁哺育的他竟比如山的煤,如漆的黑色震慑住了稚气心灵。在地处渭北高原的蒲白矿务局成千上万名普通工人中,他的淳朴诚实得到了领导的赞赏和工友们的信任,他靠着灵气靠着勤奋也靠着紧紧抓住命运之神的纤纤之线在人生地平线下脱颖而出。
在煤的世界在煤的天地里他奉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岁月如流水,只有那黑色的旋律在他胸中久久萦绕,只有那黑色的梦幻在他瞳孔中燃烧着红色的火焰,黑色无时无刻不熏陶和触动着他的灵感,于是,一篇篇通讯、诗歌、散文、小说在他笔下泉涌而出。
袁耀军的名字开始引人注目。特别是当初一同进矿的伙伴们用半信半疑的口吻四处打听:“这个袁耀军是不是当年从陕北招来的袁耀军?”
也许这一声询问触动了他的心思,也许他觉得触及他心灵的绝非可以用中国方块汉字可以表达出来,也许他对煤矿工人的理解和挚爱在心中形成了一个不解的结,他要利用现代最具感性的传播工具为他身边的人物涂朱抹彩。于是,经过三个寒暑的埋头挥笔,经过三易其稿的苦苦折腾,一部描写煤矿工人生活的电视剧本出现在《电视剧》杂志上。
要是一般剧作家捧着发表的剧本早就心满意足了,而他却心愿难却,他脑海中一个个呼之欲出的人物形象折磨得他整日浮躁不安。可拍摄经费在哪里呢?
他怀揣剧本,马不停蹄地跑遍了陕西四大统配煤矿寻求支持拍摄单位,一次次的希望让他欣喜若狂,一次次的失望让他垂头丧气,一次次的戏剧性变化让他心绪难平,他第一次感到了为“煤黑子”正名而低三下四的求人却不被人理解的苦楚。
天无绝人之路。功夫不负有心人。1991年初春的一天,当他拿着剧本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找到同样身陷困境的陕西地方煤炭供销公司经理郭龙祥的时候,这位有胆有识的企业家把桌子一拍说:“干!”他一颗紧悬的心才缓缓放下。于是,郭经理领着他一口气重点走访了十几个地方煤矿,终于帮助他筹措到了九万元拍摄资金。
他开始走钢丝绳,因为仅九万元拍摄四集戏在艺术界来讲确系罕见,再胆大的导演也不敢接手,然他却敢冒这个风险。当戏拍到中途时,资金果然发生了拮据。此时,剧组眼看就要崩解,他立即召集全体演职员开会,拍胸脯向大家作了保证:“即使我袁耀军倾家当产,也绝不会欠大家一分钱,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请大家放心排戏!”然后他连夜赶回家拿出自己的五千元存款给演职员们发了酬金,才使剧组的阵脚才算稳住。
四集电视连续剧《黑色的旋律》终于在陕西电视台隆重播出,并在煤矿工人中产生了强烈反响,紧接着又在全国获奖。
成功的喜悦是短暂的,人生奋斗之路是漫长的,年届四十的袁耀军正处在大干一番事业的时期,他没有驻足陶醉在荣誉的光环之中,他没有稍作停留来休整自己疲惫的灵魂和身躯,他又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煤矿“三部曲”的第二部《黑色的梦》的创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