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
言及纺织女工,世人大都挽起鼻子瞧不起。虽然她们的薪水高一些,但是,活儿也累得够呛。白天,人家“下海”浪市场,她们却没精打彩睡大觉,夜间,人家跳舞唱风流,她们则热火朝天看织机。冬天,即使空气冻成了钢铁,你也得按时上班,夏天,即使蓝天烧得着了火,你还得“甥打灯笼——照旧”。最使她们伤心的还是那谈情说爱,尽管错过了一个又一个花季,依然没有时间问津。
织女们找对象难,已成为人们的共识。有的男士竟然道:“我宁愿找个待青,都不愿找个纱女儿!”许多织女那寂寞的心长到二十八、九,甚至三十多岁才凑合上了个“牛郎”,可谓晚婚的模范呢!
国棉七厂织车工刘某曾与我侃“牛郎”。她心事重重地说:“别人给我介绍了十几个,人家都嫌我是纺织工,最终散伙”。陕棉八厂的陈×也说:“我和别人见面都见烦了。哎,谁叫咱是织车工呢?”陕西第一毛纺厂崔××说:“现在的小伙子谁都不理解我们女工,他们的偏见太大。我们干纺织,那是分工不同我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们的条件并不见得就比别人差!”某纺织厂织布车间主任XXX说:“我们车间女工谈恋爱的人很多,失恋的也很多,这都是工作环境不好”。……难怪许多织女一闪就成了“超大龄”或“特大龄”姑娘,她们的心儿好寂寞哟!
曾与许多“过来”织女侃过恋爱、婚姻之事。她们的“牛郎”大都在起初勉强喜欢她们,工作累也无所谓,双是接双是送。可时间一长,那真是小和尚念经——烦啦!牛脾气也来啦,动不动将织女教训一顿。有的干脆撒手不管,自己上夜班自己往回赶,不接不送不说,回来还没有好声气。国棉一,厂韦X说:“我生了孩子后,丈夫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整天唠唠叨叨,什么我没出息啦,光会织布啦,婆婆妈妈的,简直象个女人。”陕西第二毛纺织厂刘XX说:“我们谈的时候,他吹牛说一定把我调出来,可结婚已经五年了,还没有个眉眼。我依然干老本行,可他调不出来就算啦,还烦得要命,三天两头莫名其妙地跟我吵架。但我很清楚,人家赚咱的工作不赢人!” 国棉二厂杨XX当时不知不觉上了“牛郎”的“贼船”。可上来后,他却不讲仁义,经常与杨一块儿出去从不向熟人介绍:这是我爱人,在二厂工作等,有时不得已透露几句,也不过是让对方失望使他气愤的鬼话:“二位熟人!”或“我表妹”或“在殡仪馆工作”等等。杨几次提出抗议:“那你当初就别缠着我么?”“要散伙早吭声!”可她的“牛郎”才不愿散伙呢!因为他的光辉形象怎么也配不上杨。
理解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季之内,多情的织女在呼唤!
四季之外,寂寞的心儿在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