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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系绿茵梦(纪实文学)

2023年09月16日

章芙·雪蕻

“黑色三分钟”高丰文难破楼兰

凭着显赫的战绩,也靠着年维泗的扶持,1986年12月25日,年45岁的高丰文迎着希望、怀疑、严峻的目光,接过了中国足球队的教鞭。

在就职演说的尾声,他朗诵了自己酝酿良久,也令足球界振奋的诗句:“几代戎马未歇肩,处处坎坷处处难,漫道中华无男子,不破楼兰终不还”。一时间,中国球迷又众望所归,一片叫好声。

高丰文靠着年维泗留下的“防守反击”战略连克香港、日本队,企盼风光地杀人汉城奥运会。

1989年,中国队第三度征战世界杯。

进入汉城,是中国足坛的光辉顶峰,也是高丰文个人足球生涯的顶峰。然而,对所有痴情于足球的中国人来说,无论是踢球的,看球的,1989年10月28日都是一个痛苦而又无法忘却的日子。

首战沙特阿拉伯,虽然统帅部提出“首场必胜”的口号,但战幕拉开,中国队都欲求安稳……上半场防守偏后,失去中场优势,使沙特队的攻势一泻千里,几度陷中国队于绝境。上半场中国队0:1落后,到了毫无选择的余地,被逼得奋起反击,赢来了全国皆大欢喜的结局,显示了中国队的英雄本色。

次仗对阿联酋,中国队鼓起首仗的余勇,乘胜进击。下半场以1:0领先后,战况突变,又为求稳守结果,竟惨遇失败。

第3仗对南朝鲜,因为不能再输,所以祭起“稳守求和”之计,全场被动挨打,以这样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虽然艰苦地守到了88分钟,但百密一疏,还是以0:1败走麦城。

与朝鲜及卡塔尔两役都将临灭顶的拼战,逼得非要积极进取,全力进击不可,竟然意外地以1:0胜了原以为胜不了的朝鲜队。

10月28日夜,中国队仍以对朝鲜的战术力战卡塔尔,在先进一球奠定胜局苦战到87分钟以后,以“善良”著称的中国队再次放弃进攻,转人防守。

命运之神终于无情地举起了利剑,把中国队的肥皂泡彻底破灭了。最后3分钟,卡塔尔队连进两球,让亿万中国球迷再次沦入地狱。

—10月28日又一次成为中国足坛的祭日。

中国足坛的祭日太多了

国际足联的高级官员也为之震惊,十分辛辣地质问中国官员:“为什么你们能踢好87分钟,却守不住最后3分钟?”

阿法罗饭店,高丰文硬咽着说:“一切责任由我负,追究起来全由我个人承担。”这个“承担”的唯一解释是他曾经风光地上台,4年后却又同前几任一样,宝座倾斜了。

中国人的绿茵梦已经做了很久很久,但终究是梦。

有人曾悲叹地说:这样巧合的事件一再降临中国队身上是“天亡”中国队,还是命运在戏弄中国的球迷大众?

魂断吉隆坡徐根宝好梦难圆

1992年1月30日晚8时半。中国队对南朝鲜。

一这是一场令人撕心的比赛,一个让人无言的结局。

当终场哨音吹响,吉隆坡默迪卡体育场巨大的电子记分牌上3:1的比分死死地钉在上面时,四周随灯光的暗淡变得格外寂静。两万余名吉隆坡市的华人球迷,为给中国队加油助威,纷纷放下手中的生意和工作,专门来给中国队捧场,为的是中国队打出好成绩,进军奥运会,他们的脸上也有好几分荣光。但他们看到的是一次溃不成军的失败,感到的是一种难以接受的刺激和屈辱,有多少人发出愤懑而又无奈的叹息,又有多少人在压抑而沉重的哀鸣。

这次出征,主帅徐根宝及其国脚们进行两年近千个日日夜夜地“征战”,开赛以来,本来国奥队表现一直处于上乘。首场中日之战,在先失球的情况下,以2比1反败为胜,次战卡塔尔,虽然一次绝妙的点球被郝海东踢飞,卡反以1:0取胜,但在对实力强劲的科威科和巴林队时,却分别以1:0和3:0的成绩结束战局。

就在中国队战罢第4轮,以4战3胜1负积6分有4个净胜球,位居六队之首出线前景比较乐观之时,赛场却又一次风云突变,阿拉伯兄弟的“大协作”,一下子把中国队和积5分的南朝鲜队遇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境地。

徐根宝深知自己的队员情绪不稳定,心理素质差,思想包袱重。中韩之战凶多吉少。但论处境,从表面上看,中国队似乎比南朝鲜队好——有两种选择,或胜或平都可出线,而南朝鲜只有杀出一条血路,破釜沉舟方可出线。论实力,两队各有所长,身高、体能,中国队有优势,而在技术、速度、配合方面南朝鲜占上风。

一一句话,这是一场心理素养的较量。谁战胜了“自我”,谁就取得了胜利。

刚交锋时,场上就出现不祥征兆,中国队员早把“抢、逼、围”丢在脑后,一窝蜂地往回撤,从而把中场轻易地交给了对方,9分钟内,南朝鲜3次射门,竟然连中三元,这一比分把中国队逼向了死胡同。“1.30”又是一个“5·19”,一个“黑色9分钟”!

一足球场上的一切似乎在告诉人们,求和只会被动,而被动只有挨打,只有失败。中国千百年来的历史莫不如斯!

一人们称足球如战争,如艺术、如人生、如哲学,中国足球队若干年征战的风风雨雨表明,莫不如斯!

赛场如战场成败论英雄

“残酷的足球,足球的残酷”击碎了多少球迷善良而美好的梦幻。

数以亿计的球迷苦苦地等待了十年,等来的是一个又一个不堪回首的“祭日”。中国足球健儿“面壁十年不破壁”,无情的现实给了球迷们太多的折磨和苦难,他们已经习惯了中国足球队的失败,但并没有甘心于失败,更没有放弃那炽热的希望,那坚韧的梦想,他们的心在急切的呼唤,在静静地期待……

往事如烟,绿茵似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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