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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谷独联体人的“苏联情结”

2023年10月10日

文/郭朝晖

曼谷的原苏联“倒爷”多。

据泰国友人讲,大约从1988年戈尔巴乔夫开始“新思维”的改革后,便开始有苏联人到曼谷来搞“长途贩运”。至公元1991年,苏联解体后,更多的“原苏联”公民从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从黑海之滨、涅瓦河畔,从高加索山脉,从新西伯利亚森林蜂拥而至曼谷。他们从这一新的“淘金圣地”,辗转带回大包小包的T恤衫、旅游鞋,皮夹克,以及举世闻名的暹罗丝绸。

曼谷街头,特别是夜市帕篷,随处可见携带大编织袋,旅行包的原苏联“倒爷”。尽管眼下原苏联国土上狼烟四起,枪炮震天——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冲突日益升级扩大,乌克兰与俄罗斯为黑海舰队的归属剑拔弩张——然而这里的独联体人彼此之间依旧亲如一家。

笔者所住不远,便是泰国华人中小有名气的曼谷迎宾皇家大酒家。便宜的房价,使得不少苏联客人成为这儿的常客。每逢周末或有时晚饭后,笔者喜欢在酒店大堂小啜,常可见到三五成群的独联体人。

一次,笔者用有限的俄语加上英语同邻座几个正聊得热火朝天的独联体人搭讪。

“请问,您们都是来自俄罗斯的吗?”

“我是。”一位满脸胳腮胡的汉子答道,“这位杜尔诺夫先生是乌克兰的,那边的两位姑娘,玛琳是立陶宛人,萨布金娜来自乌兹别克斯坦。”

“我们都是苏联人”。那位叫萨布金娜的金发少女高声叫道。“CCCP”几个字特别清晰、响亮。

“对,苏联。”其他几位也附合道。

当了解到我来自中国,又会几句详泾浜式俄语后,几位情绪更加高涨。

“来,为我们相识干杯。”我提议。

“为苏联干杯。”那位来自乌克兰的杜尔诺夫先生涨红着脸说。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不少酒,聊到很晚。他们告诉我敖德萨海滨的旖旎,涅瓦河夜色的迷人,波罗的海的宽广,高加索山的雄浑。从他们的言谈中,我重又感受到了博大、浓郁的原苏联文化氛围,而不是单一的乌克兰或俄罗斯的民族文化。

今年九月份,亚洲男子排球锦标赛在泰国举行。原苏联加盟共和国之一的哈萨克斯坦亦作为亚洲排协新成员首次派队参赛,半决赛恰好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相逢。作为球迷,笔者自然现场助阵。

凭心而论,那天中国队发挥应属失常,而哈萨克斯坦则超水平发挥,终场以3:2战胜中国。现场观众大多数为中国加油,由华侨、驻泰机构人员组成的啦啦队声势浩大。而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哈萨克斯坦的啦啦队竟亦有逾百人之多。场间休息时,我问身边一位“讲俄语的人”(实在难以光凭语言来判别其国籍):“你们都是哈萨克人吗?”

“涅特(不),”他一指身边的人,我来自土库曼,他们有的来自塔吉克,俄罗斯,有的家住在乌克兰、爱沙尼亚、立陶宛,当然也有阿拉木图(哈萨克斯坦首都)的。我们都是苏联人,一家人。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心灵的震撼。

中国同志,你看了他指指场上的队员,“他们有的是在俄罗斯生长的,有的是在白俄罗斯受训的;有的选手父亲生在吉尔吉斯,母亲生在乌克兰,而他本人却在哈萨克斯坦打球工作。再比如我,父母兄弟全都在阿拉木图,我也是技术学校毕业才从阿拉木图到土库曼工作。但今天,我的亲戚是哈萨克斯坦人,而我却是土库曼人,外国人!笑话!都是混蛋戈尔巴乔夫搞的。”

他用手一指心口,“怎么可能说分就分呢?苏联不会消失的,它永远在我们每一个苏联人的心里。”

比赛又开始了,周围又成了一片喧闹的海洋。这些豪放、善良的土库曼人、俄罗斯人、哈萨克人、乌克兰人……这些可敬又可爱的原苏联人又用同一步调、同一节奏、同—个声音、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呐喊起来。

这难舍难分的“苏联情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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