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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与汉中

2023年10月10日

刘隆有

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享年八十有五,多年为官在外,足迹几遍南国,仅于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三月十七日至冬月二日,任职汉中军幕,其间又尝出差一月,其在汉中停留不过七月耳。然而,恰是这短短的汉中七个月,成为其人生攀援之顶点和诗词创作走向辉煌之起点。

陆游生当民族矛盾尖锐之际,终生矢志报国,恢复中原。“读书三万卷,学剑四十年”,文才武略,皆有过人之处,无时不渴盼着驰骋疆场,一展抱负。然而,早年为奸贼所阻,寂寞荒村;晚年复为投降派排挤,长期于后方任闲官。终其一生,唯有乾道八年汉中七个月,得以身着戎装,亲赴前线。一踏上汉中大地,他便被这里的山川之雄奇,民风之朴厚所感动,被刘邦兴汉之伟业,诸葛北伐之遗迹所激励,认定汉中是其实现壮志,恢复中原之本根。人杰而遇地灵,陆游生命于此,遂焕发千古灿烂之辉煌。画策帷幄中,寝饭鞍马间,驰猎天汉滨,探敌大散关,放歌高兴亭,刺虎中梁山……汉中大地,一山一水。都使他壮怀激烈;一草一木,都是有他满腔赤诚。还是在汉中,陆游的爱国主义精神得到最为充分地展现,升华到一个仰之弥高的境界。“千古男儿一放翁”。正是汉中,为我们中华民族造就了陆游这样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在八十五岁漫长的人生旅途中。陆游到过许多地方。他最怀念、最引以为自豪的,却是汉中。离汉多年矣,仍经常“独酌有怀南郑”,时时“梦行南郑道中”,追念“匹马戍梁州”那光辉岁月,神往“从军乐事世间无”那醉人意境……历史不能假设也。若能,我们完全可以说:没有汉中,就没有伟大的爱国主义者陆游。

史称陆游“年十二能诗文”。乾道八年,陆游到汉中,已四十八岁,则前此写诗,已三十多年矣,但因初学江西诗派,未得诗之真谛,“但欲工藻绘”,常感笔力弱。及至“四十从戎驻南郑”,丰富多彩、气势豪迈的军旅生活,以及由此激发的汪洋恣肆,不能自已的磅礴情思,方使他悟到“诗外功夫”的重要,“慧心顿开。”诗家三昧忽见前,屈贾在眼元历历。“天机云锦用在我,剪裁妙处非刀尺”。从此尽扫江西派萎靡诗风,兴会飚举,高歌慷慨,写出大量雄奇奔放、豪气撼人的爱国主义诗章。诚如当代著名学者钱钟书言:“陆游具有英雄气概的爱国诗歌,是到西北去参与军机以后开始写的。”其中第一首,便是全面赞美汉中山川民风和历史胜迹的《山南行》。在汉中前后不过七个月中,陆游即写诗百余首和词作多首。在那亢奋的七个月,陆游昼则“羽箭雕号”驰猎练军,夜则“淋漓醉墨”,挥洒诗词,几乎天天有新作。离汉以后,他的许多爱国主义诗篇,都是由思念汉中引发而出的,其间直接写汉中的就有三百多篇。“集中十九从军乐”,是陆游诗歌的一大特色。这个特色,永恒地闪跃着汉中的印迹。“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是汉中,把陆游的诗歌创作导向了爱国主义的广阔道路,是汉中为我们中华民族成就了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历史不能假设。若能,我们完全可以说:“没有汉中,就没有伟大的诗人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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