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卯
妻生一漂亮女儿,找了一个17岁的农村姑娘当保姆,她叫美丽。
美丽长得并不美丽,扁扁头、豁豁黄牙、小眼睛、宽嘴巴、红脸蛋。但人勤快、有眼色,手脚麻利,口齿伶俐,待娃好,我和妻也满意。
美丽有个特点,接受新生事物快,特爱美。妻化妆时,她总是站在一旁细细看。我们一上班,她就实际操作。因为美不到象上,出了不少洋象。
一日,我和妻下班回来,见她把眉画了,眼窝也抹成黑圈圈,脸上擦了很厚一层粉,嘴上抹了粉色口红。我说象马戏团的丑角,妻说象大熊猫的侄女。听旁人说,农村姑娘管教不严,会出事。于是我严肃地说:“美丽,看把你美的,眼窝描得跟大熊猫一样,臭美个啥。”这一说,她那红脸蛋不但更红,还延伸到耳根脖根。美丽反应快,嘴也利,立马回了句:“我在农村也描眉,咋,还只兴你城里人画熊猫眼。”
有一次更令人可笑。前一段时间,妻从广州回来,给别人带回一瓶“丰乳膏”。听妻说,这是进口的,抹在扁扁胸上,要不了一会儿,就会象发面一样迅速膨胀,能持续七八个小时。可妻第二天上班忘了带走,于是就惹了麻达。
那天上午我下班回来早,还没进门,就听娃一个劲儿地哭喊。我赶紧进家门,一见美丽的模样,着实把我吓坏了。美丽红红的脸蛋,象吹起来的汽球,又大、又红、还发亮。“熊猫眼”也成了一条线。嘴皮翻着,黄牙裂着,连头发也乱糟糟的。娃见了这模样不被吓坏才怪了。我赶紧抱起娃哄着,问美丽吃啥药了?她只摇头,象个大头娃娃,用手捂着脸也哭个不停。在我再三追问下,她才指着化妆柜上摆的那个红色瓶瓶。我一看,知道她把妻给人带的丰乳膏抹在脸上。我当时笑得差点把娃掉下来。我说:“傻女子,这东西是往胸脯上抹的,不能抹脸。”美丽也不哭了,好奇地问:“叔,城里人把这东西往胸脯上抹干啥?”面对姑娘的提问,我一时不知该向她如何解释,便说:“等你姨回来,你问问她。”妻接到我的电话,赶紧回家,一见美丽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我让妻下午上班,赶紧把那个红瓶瓶给人带去,不然让娃抹在脸上,那还真了不得。妻从命。
从那以后,美丽还是没有接受教训,乱往脸上抹东西,结果,又把自个儿害了。她觉得红脸蛋土气,难看,总想办法要把红脸蛋变成白脸蛋。一日,妻下班回家,见美丽的脸又肿了起来,还出了一脸水泡,忙问:“美丽,你又把啥擦在脸上了?”她说:“没有。”妻不信,吓唬她说:“你不说也好,等脸上的肉烂掉,长一脸黑坑坑肉,看你到时怎么嫁人。”这话还真灵,美丽说了实话。原来,家里有瓶增白剂,一次妻洗窗帘,放了少许增白剂,又加了点盐,浸泡20分钟,窗帘洁白如新。美丽如法炮制,把娃哄睡下,把自己的脸放在增白剂水中泡了半个小时。我光知道增白剂有好多化学成份,对人的皮肤有害。美丽用增白剂泡脸,不肿、不出水泡才怪呢。
以后,妻买了不少化妆用品的书给她看,还教她如何审美、爱美,把自己打扮得更美。从那以后,美丽再也不臭美了。